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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過白棟打開的飛書看了,孫賓不覺嘖嘖稱奇,還真被這小子給猜中了,其實從一開始他便對這條秘道是否存在十分懷疑,若果真有此道定是蜀國最大的秘密,白棟又是從哪裡得到風聲?他總該不會是如傳說中的列子那般可以御神而游、一日間探查四海罷?如今看到范伯和李敵的來書上已經標明了秘道入口的位置,這才信了,只是心中越發驚疑,總感覺白棟就如恩師鬼谷子一般神秘,似乎總是能夠掌握一些他人永遠無法得知的秘辛……

  「再放一次飛燈?蜀國人心不穩是沒有錯,可新都畢竟是開明王朝十幾世立都之地,對蜀人而言就是家國,可不比西虢,只怕再用這飛燈也難亂敵軍心。何況蜀人前次在這燈上吃了大虧,你又要做仁厚之態,將那個石仲放歸蜀國,蜀人這次必有準備,只怕新都城上的蜀軍人人都要備下強弓硬弩,關注空中的時間比地面更長,你還如何能夠施展?」

  「這次我不準備放飛燈了,我準備放飛人。」

  白棟輕輕一笑:「若是蜀軍忽然見到空中密布我軍,猶如神兵天降,不知道會不會恐懼驚怕?是否一樣會軍心大亂呢?這燈本就是靠熱力上升,若是擴大百倍千倍,以皮囊盛放熱力,便為『飛天器』,可在空中載得二三人,若是做成千隻飛天器,便可載軍三千,這三千人就是我大秦第一隻『空軍』了!」

  「空……空軍?」

  孫賓都聽傻了,這個時代是有老子列子的傳說,據說這兩位道家大能都有飛天遁地的手段,一日遨遊四海如翻掌之易,可又有誰見過?傳說畢竟只是傳說而已,而且據說墨子曾在稷下學宮論戰老子與列子,也沒見這兩位如何的神奇。白棟卻開口閉口就是『飛天器』『空軍』,這還讓不讓人活了?他聽了都想放聲尖叫,就像櫟陽城內那些看了白棟的新詩後臉紅心跳的小姑娘一樣……

  談及兵事孫賓就會莫名興奮,緊緊抓住白棟的手道:「就算你可以做到,這三千士兵該如何攻擊蜀人,只是坐了飛天器上天可算不得真正軍隊啊。」

  白棟微微一笑:「師兄是見過我的霹靂彈了,若是這三千人都抓了霹靂彈投入新都,那又如何?」

  「你……你好毒辣的手段!」

  孫賓指著白棟的鼻子,半晌說不出話來。人類總是會對超越時代的東西產生恐懼,兩軍陣前用劍戈弓箭殺人似乎就是平常事,坐了飛天器到天上丟炸彈就是毒辣手段,好像有人在後世引爆了核武器。白棟白了他一眼:「能毒辣到哪裡去?那新都可不是草原,人只要躲在屋子裡甚至有一牆相隔也不會被此物傷害;這東西也就是先聲奪人罷了,嚇唬嚇唬那些蜀人還可以,殺傷力未必就能超過劍戈弓箭。」

  「此言也有道理,可那新都城號稱有十萬精銳駐守,只憑這飛天器怕是也難破城罷?就算你我大軍齊至新都城下也不過十五萬數,強攻堅城可不合兵家道理啊?」

  「所以就要靠師兄了,新都城中還能剩下多少守軍,就全看師兄在南故道的作為了,潛水之畔,只怕要有一場硬仗了。」

  「你是要我不惜傷亡,與蜀軍激戰潛水之畔?戰事一緊,蜀國駐紮在梓潼新都的大軍就會馳援潛水城,那時新都自然空虛?你便可領軍自秘道突襲?」孫賓不覺苦笑:「潛水城前皆為石地江流,我大軍無所遁身,只能拼死力戰,只怕這一仗下來,我大軍十成中也剩不下兩三成了……」

  「師兄說得是,都是我秦國好男兒,我難道就忍心麽?不過要破蜀國,非如此不可,若無師兄力戰吸引蜀國大軍,我軍縱得秘道,也是無法襲破新都的。」

  白棟微微一嘆,他並非龐涓那樣的戰爭狂人,為求目的傷亡再多士兵也不會眨一下眼睛。潛水之戰只能靠人命去堆才能吸引蜀國源源不斷派出援軍,就算有巴國苴國相助也要付出極大犧牲,正如孫賓所言,十萬大軍只怕剩不下兩三成,可要為老秦定立百年基業,令孫賓血戰潛水卻又是勢在必行,他也是別無選擇。

  第五百六十三章 童話里都是騙人的

  進入冬季的巴蜀與華夏不同,因為氣候溫澤,雪落得遲,秋雨卻遲遲不肯離去,常常是一雨數日,潮濕的空氣讓習慣了面朝黃土的秦人很不習慣,必須要服用大量的秦椒才能祛除濕氣,免得患上瘡芥之症;尤其對於受傷的士兵,這種天氣是最為不利的。

  在潛水城外的秦軍傷兵營中,秦越人帶了十幾名親傳弟子和營中醫師,正在仔細檢查傷員的創口,有時還會親自為傷兵換藥。南鄭如今歸了秦國,又有公輸馬和墨牛為運輸之具,秦軍的補給完全不成問題,士兵們不僅可以得到足夠的藥物治療,還可以每隔兩日換上新的傷布,營中每日都有民夫打掃衛生三次,一率用具傷布都必須要高溫消毒,這都是白棟定下的規矩,如今秦國的傷兵待遇是最好的。

  正如白棟所言,潛水一戰拼得不是陰謀陽謀,也不是比拼龐涓孫賓這樣的兵家天才,而是拼實力。硬實力自然是弓弩之盛、士氣可用,軟實力則是飯食夠不夠精緻、士兵的業餘文化生活是否豐富、在戰場上受了傷的將士是否能夠享受到最好的待遇和最細心的照料?

  這將是一場可怕的消耗戰,在消耗蜀國兵力的同時也在消耗者老秦人的意志。當高喊著『赳赳老秦復我河山,血不流乾死不旋踵』的秦國勇士像飛蛾撲火一般不停投入潛水城這台絞肉機時,老秦人的意志還能堅持多久呢?如果早於蜀軍崩潰,那一定不是將士們的錯,而是為將者的錯誤,是他這個戰略制定者和孫賓這個戰術執行者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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