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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少官打扮的像只老狗熊,身披厚厚的皮甲還不算,腦袋還戴了頂皮帽子,面部也用厚厚的紗布裹上,只露出兩隻眼睛,紗布都快被汗水濕透了,還不肯取下來,秦越人皺眉看著他,總想一把扯下他的面巾和衣甲,這樣下去會中暑的,對健康不利。

  「哈哈哈,你這鳥鷹,如今還抓不抓得到老子了?老子偏偏不信,耗死你!」

  包裹嚴密的左手臂上架了只灰背隼,這隻鷹被一條細鐵鏈系住了,只能緊緊抓住公子少官的手腕,公輸家臨時趕製的厚皮護腕都被它抓出幾道血痕來,似乎還不肯死心,時不時扇動翅膀掙扎幾下,爪尖划過皮甲就是一道白痕。

  白棟微微皺眉:「不是對你說過了麽,熬鷹不能著急,要慢慢來。你這樣日夜不分的熬,究竟是你熬鷹還是鷹熬你?會熱死人的!還不快把它扔回籠子裡,脫了衣甲喝些涼茶?我可不想老秦手中又多一個病人。」

  「不行,我很著急,急得都不行了!公父整天罵我不學好,這次就讓他知道,馴獸小道用好了,也能建功!哥哥,你說我這樣日熬夜熬,半個月下來能熬出來不?」

  「能是能,不過這樣熬法,讓你手下那幫負責馴鷹的士兵怎麼辦?也學你?你這個主官要被埋怨死了……」

  「由得他去。狗熊一樣的身子,還能熱死了?平安郎,二哥倒是很期待你的馴鷹法,這玩意兒熬出來真的有用?就能幫助我們找到義渠主力?」

  嬴渠梁走到灰背隼前左看右看,很懷疑這東西能有大用。

  「鷹只是用來通訊的,草原上鷹多,用鴿子可不行。不過要找到義渠人,此物會有大用。」

  白棟笑著走到插在院中的一面紅色旗子前,先動幾下旗子吸引住灰背隼的目光,才從旗後取出放了鴿肉的竹簍子,取出一塊肉扔給它。灰背隼反應極快,一口叼住吞入肚中,然後死死盯著他,似乎在等待下一塊。

  「二哥看到了麽?等這鷹被熬去了性子,就會認人類為主,見到紅旗,就會降落找肉吃,用它來聯繫軍情可比什麼都快……」

  第一百五十九章 情報戰

  雄鷹在草原上空飛翔是司空見慣的事情,只是最近卻多了一些奇怪的鷹隼,它們很少做無謂的盤旋,甚至不去捕捉飛鳥和野兔,常常沿著一條直線飛行,突然下降,降落地點必有一面紅旗和某個鬼頭鬼腦的傢伙。

  公輸家為此出動了數十名弟子,他們都是最好的工匠,也是草原部落最歡迎的人。公輸家和墨家不同,墨家弟子是扶弱除強,會無償貢獻他們的技術,公輸般就相對自私一些,公輸家的子弟行走天下,是要出售自己的技術,這種捆綁了金錢利益的關係其實更牢固,至少不會引人疑竇。這個時代是離不開木匠的,建房要用,做個條案木幾要用,就連編織個蓆子也要用,而且他們還是最好的裁縫,所以天下工匠多出公輸,就算不是公輸家的直系子孫,也必然與公輸家不清不楚。

  這一次並非白棟的要求,而是公輸家主動請纓。從欣賞到襄助,再到彼此的利益緊密捆綁,公輸家已經將自己牢牢拴在了白棟這輛戰車上,若非白棟從軍出征,公輸家主會親自來到櫟陽參與他的婚禮;這次為秦軍出力,固然是看在白棟的面上,也是公輸家登堂入室的契機。

  義渠缺少類似景監這種專業情報人員,更別說建立一個情報機構了,到今日還是靠流動的牧民傳遞消息,不關心天下風雲的後果是可怕的,居然並不清楚老秦出台了兩部新法,不知道公輸家申請了兩項專利。而且無償轉讓給了白家。白五大夫的名聲已經傳遍了山東諸國,可在隴東草原上,他甚至比不上一頭狼王的影響力。

  白棟打的就是情報戰。屁股下藏了面小紅旗的公輸家人帶上他們標誌性的鋸子和木錘出發了,戰國歷史上第一個由工匠組成的情報網暗暗在隴東草原張開;個個都是面相憨厚的漢子,一看就是靠手藝吃飯的人,他們兩隻手都有老繭,而且都是集中在指根位置,右手食指的指側是沒有繭子的,只有被墨線勒出的痕跡。若是練習過射藝的士子或者老秦士兵,食指側面一定會有厚厚的老繭。擅長騎射的義渠人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這些手藝高明的工匠將會受到義渠人的熱烈歡迎,他們不會去尋找義渠主力,萬一被拉進隊伍免費修城牆就慘了,他們只會接近那些熱情好客的牧民,用自己的手藝換來他們的羊奶酒和手抓肉。吃飽喝足之後為牧人提供最滿意的服務,然後免不了就會閒聊幾句;這些挑選出的工匠都是行走天下的行家。多半都會幾句戎狄語。交流不成問題。

  義渠人多半性格外向,從他們口中一定能套出某些秘密來,哪怕僅僅是隻言片語,當這些信息組合到一起後,就成了有用的情報。情報專家景監如今就坐鎮在老秦軍營,就等著接收這些情報。然後從中找出對老秦有用的信息,這是他的專業,白棟也是比不過的。

  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杜甫老先生一定沒用過飛鷹傳信,有了這玩意兒,簡直再方便不過了,一名白家丁壯帶上灰背隼隨運送補給的大軍回去了,同時回去的還有白棟給娘親的家書,給苦酒的情信,不過一日功夫,這頭灰背隼就帶著家書和苦酒的回信來了。

  娘親的家書應該是托楊朱寫的,筆勢孤峻、文字卻是溫暖的。家裡的一切都好,草兒已經開到《春秋》了,楊先生還在誇她呢,娘親最擔心的不是白棟忘記了她,反倒是白棟太過想念她,別再傷了身子,一個人離家在外,要當心身子,就算有秦先生在身旁也是萬萬不可大意的,軍營里的飯食還能吃得慣麽……這就是慈母心思啊,兒行千里母擔憂,白棟就是到了八十歲,在娘親眼中也還是個需要叮囑的大孩子。白棟還在苦酒的信中看到了她的笑臉,很美,仿佛花朵一樣;她笑著對白棟說自己正為婚事做準備,新嫁衣都做好了,上面還繡了美麗的花朵,你一定會喜歡的,對了,還記得人家提出的兩個條件麽?你可一定要做到,否則人家可不會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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