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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趙廚子被召回來,趙婆子也跟著辭去了府上的差事。再後來打仗那家主人也收拾包袱逃難去了,府上的下人領了身契各自散去。趙婆子識得那個管事婆子姓李,是姚城本地人,因為人老了怕逃難時死在外邊,索性就留在姚城了。

  林初眼下的確也是無人可用,讓趙婆子把那管事媽媽找來她看看。

  林初看過之後,的確是滿意的,那管事媽媽一看就是個忠厚能幹的,交接好賣身契後,李嬤嬤不日就來府上了。

  隨後幾日,穩婆奶娘也找好了,林初也算了了一樁心事。

  偶然一次聽宋拓提起,連青山那邊還是在用大鍋煮鹽,林初還想過去教他們曬鹽,被燕明戈制止了。

  她如今是雙身子,燕明戈頭一回當爹,緊張的不得了。

  但見林初一直叨叨這事,他才說從南方那邊找了曬海鹽的好手過來當長工。

  夏日裡曬湖鹽和曬海鹽的步驟相差不大,那些靠曬海鹽為生的人對其中的門道懂得更多,林初也就不操心了。

  六皇子那邊約莫是要開戰了,大批大批的鋼鐵兵器從西北送去了白馬關,只是六皇子那邊一直沒傳信讓燕明戈帶兵過去。燕明戈是個沉得住氣的,每天煉完兵,還去農地里看一圈。

  羌城那邊之前被蠻子毀壞得厲害,春末的時候燕明戈就派人過去修繕,一直到夏末,羌城才煥發了生機。

  不過因為聽說那裡曾經被屠城,陰氣深重,除了駐守的軍隊,逃難的百姓都不願意去羌城。

  這天燕明戈沐休,卻說帶林初回羌城看看。

  林初微微一怔,隨即點了頭。

  二人是一大早出發的,沒帶下人,燕明戈親自駕車。

  抵達羌城已是中午,太陽毒辣得很,林初沒敢下馬車,只撩起車簾看了看四周。

  那殘破的羌城城樓,明顯是被修繕過的,城樓上站著一排威武的大昭士兵,紅底黑字的「燕」字旗迎風招搖,不知為何,林初心底突然生出幾分澀然。

  守將見是燕明戈,沒敢攔車,讓他駕車入城去了。

  大昭如今三方勢力割據,城樓上插「昭」字旗反而叫人不好區分是哪一方的人。這裡五年前就是插著「燕」字旗,如今收回羌城,燕明戈也把燕字旗插回了城樓。

  林初沿路打量熟悉的街道,房屋明顯都翻修過的,那些戰爭留下的殘破和血跡都被抹去,可這裡再也恢復不到原來的熱鬧。

  馬車進了南巷,南巷地段偏,窮苦人家才在那邊安居,蠻子破城後沒怎麼光顧這邊,那邊的房屋反倒沒怎麼被損壞,所以也沒怎麼修繕,保存了這裡原來的模樣。

  看到曾經住的那間低矮土培房,往事一幕幕浮現在心頭,林初心中百感交集。

  看到宋嬸家的房子,想起那日的永別,林初不覺濕了眼眶,那是她到這個陌生朝代,第一個對她好的人啊。

  馬車最終在一處矮坡停下,坡角下有個小墳包。

  燕明戈抱林初下了馬車,牽著她走到墳包前,嗓音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情緒:「宋嬸,宋大叔,蠻子被打出關外了,我帶初兒回來看看你們。」

  他去年在羌城初破時回來看過一眼,當時只就地埋了宋大叔。今年打敗了蠻子,收復羌城,他才尋了一塊地,把宋嬸和宋大叔合葬在一起了。

  林初看著墳包,知道宋嬸跟宋大叔是葬在一起的,沒來由的,她眼眶一熱,眼淚就掉了下來。

  燕明戈帶了白色的冥幣,在宋嬸夫婦墳前慢慢燒著,林初跟著一邊燒紙錢,一邊淚流不止。

  燕明戈把從家中帶來的那壺酒灑在了墳前:「我知道宋大叔好這口,這一壺,敬大勝蠻子!」

  剩下小半壺,他仰頭自己喝了,將酒壺拋在荒野里,抹了一把嘴角的酒漬才道:「等這大昭天下平定,我再帶一壺好酒來看你!」

  雲層擋住了日光,只從雲層薄弱處傾瀉幾縷金色光輝。

  沒燒完的紙錢被風卷的到處都是,山坡上草木窸窣,燕明戈摟著林初朝坡下的馬車走去。

  回到姚城天都快黑了,天氣炎熱,雖然是在馬車裡,林初還是出了一身的汗。

  荊禾張羅著廚房燒熱水過來給林初沐浴。

  如今府上下人多了,辦事的效率也的確是快了不少。林初剛換上乾淨的衣服,出來時外間就已經擺好了飯。

  她喝了一碗冰鎮的酸梅湯頓覺渾身舒坦。

  燕明戈體魄好,去淨房沖了個冷水澡很快就出來。

  因為是在室內,他穿著也沒怎麼講究,見林初在飯桌上落座了,隨便披了件衣衫就走了過去。

  林初給他盛了一碗冰鎮的酸梅湯遞過去,才發現燕明戈衣襟沒攏好,露出一小塊蜜色的胸膛,想來是他擦身時馬馬虎虎,胸膛上還帶著幾滴水珠,看著無端誘人。

  襯著他一張面若玉冠的臉,更加叫人想入非非。

  林初身邊新來的兩個丫鬟前幾日還在跟著管事婆子學規矩,今天才到身邊來伺候。

  兩個丫鬟是第一次近距離接觸燕明戈,這一看不免就紅了臉。姚城大戰,她們自是聽過燕明戈的名諱的,卻不曾想燕都尉長了這麼一張丰神俊朗的臉。

  其中一個還算懂事,當即垂下了頭,另一個則是時不時的瞟燕明戈一眼,眼神竟有點欲說還休。

  林初發現這一點,眉頭不由得皺了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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