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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初嗔了荊禾一眼:「你家我夫人又不是鑽進錢眼裡去了。」

  這話引得荊禾發笑。

  林初歸家沒多久,燕明戈就回來了。

  彼時林初正在使喚下人們整理院子,燕明戈一回來,林初就傳水,讓他先沐浴更衣。

  等燕明戈換了一身便衣出來,林初又在張羅著晚飯。

  燕明戈失笑,叫住她:「這些事你讓下人去做就好,這幾天折騰煉鋼的事,都沒睡幾個安穩覺,可別累壞了。」

  林初是心底高興,不過燕明戈都這麼說了,她就在他旁邊的小札繡墩上坐下:「我倒是沒什麼,相公你才是好幾天沒合眼了。」

  燕明戈捉著她一隻肉乎乎的爪子在手裡揉捏著,想起進城門時看到的那二人的背影,不由得開口詢問:「你今日在茶棚那邊見了什麼人?」

  燕明戈一提,林初又想起這一茬兒來了,她從懷裡掏出那枚鳳血玉佩遞給燕明戈:「相公,那個娘子跟我素不相識,卻送我這麼貴重的東西,我這心底一點也不踏實,是你的故人嗎?」

  燕明戈細細摩挲著躺在掌心的鳳血玉佩,伸出一隻手揉了揉林初的腦袋:「你該叫她師娘。」

  「師……師娘?」林初驚愕瞪大了眼。

  光論容貌的話,她跟那婦人互稱姐妹都沒人懷疑。

  「看樣子師娘很喜歡你。」燕明戈笑了笑,把血玉還給了林初:「這可是難得的好東西,皇室想破腦袋都不一定能求得到。」

  聽燕明戈這麼一說,林初趕緊寶貝不得了的把東西往自己懷裡攏了攏。

  她這番動作又引得燕明戈發笑。

  「相公啊,既然是師父師娘他們到訪,為何他們不肯見你啊?」這個問題讓林初挺疑惑的。

  燕明戈淡淡一笑:「師門有規定,門下弟子一入俗世,是福是禍,師門都不得過問。師徒若是再相見,便是師父他老人家窺探了天命,知道徒弟命數不多了,前來一見。」

  林初聽得冷汗都冒出來了:「那豈不是……從你們下山之日起,就跟師門斷絕關係了一樣?」

  燕明戈眉道:「只是不能相見,書信來往是可以的。」

  「怪玄乎的。」林初對燕明戈師門愈發好奇:「不過你師娘看著那麼年輕,師父應該也很年輕才是。可你自幼就山上學藝去了,那你師父到底多大年紀?」

  燕明戈睨了林初一眼:「什麼叫我師娘我師父?」

  林初自打了一下嘴巴:「妾身嘴笨,相公莫要見怪。」

  那句妾身聽得燕明戈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道:「好了,逗你幾句又開始裝怪。師父……從我小時候開始,就一直是那副模樣了,沒再變過。」說到後面,燕明戈嗓音低了幾分。

  林初卻是倒吸一口涼氣:「長生不老?」

  燕明戈:「……」

  「駐顏有術?」林初訕訕改口。

  燕明戈嘆了一口氣,道:「從前聽師娘偶然提過幾句,好像是中了什麼蠱毒。」

  作為一個曾經縱橫書海的老書蟲,林初一聽關於蠱毒什麼的,就知道事情不簡單,不過那應該關於師父師娘的傳奇故事了。

  不知不覺就到了晚膳時間,白天林初聞到魚湯味兒吐了,荊禾以為她是聞不得魚腥味兒,特意吩咐了廚房不要做魚。

  所以晚上廚房送過來的是一道肘子湯,荊禾給林初盛了一碗,林初剛端起碗,聞到那股油味兒,胃裡頓時又是一陣翻滾。

  荊禾趕緊捧了痰盂過來。

  燕明戈見林初吐得臉都白了,一張冰山臉上罕見露出幾分慌亂:「是不是今日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他扣著林初的手腕就要把脈。

  荊禾也是滿臉慌張:「奴婢不知,奴婢中午回府做了魚湯拿去給夫人,夫人就吐了一次。」

  燕明戈一聽說這茬兒,臉色更加難看,斥道:「那怎麼不早些找大夫?」

  荊禾被訓得不敢出言。

  林初吐過一遭,總算舒服了些,她接過荊禾遞過去的水漱了漱口,又用棉布帕子擦了擦嘴才道:「你別怪荊禾,當時兩軍交戰,生死都還未知,是我讓不她去找大夫的。何況我身體也沒什麼大礙,可能是今日太陽有些大,中了些暑氣。」

  燕明戈扣著林初的手腕,聞言看了她一眼,神情有點……高深莫測,最終他道:「把保安堂的大夫請來。」

  林初和荊禾都沒察覺有哪裡不對勁兒,荊禾傳話給宋拓後,宋拓倒是眉毛開始打架:「保安堂的大夫……那不是之前專給衛姑娘安胎的大夫嗎?」

  荊禾一聽,張大嘴巴,也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事兒耽擱不得,我親自去保安堂跑一趟。」宋拓說著就往外走。

  林初發現,荊禾和燕明戈對她的態度,突然之間都變得可疑起來,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國寶大熊貓一樣。

  她現在聞到油腥味就噁心,晚膳只吃了幾個清淡的小菜,還是燕明戈全程伺候的,看他那架勢,筷子都不許她碰了,想吃什麼,只要她多瞟一眼,燕明戈就一筷子夾過來送進她嘴裡。

  動作生疏而又笨拙,看得林初心口暖融融又想笑。

  她道:「我又不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你犯得著這麼兢兢業業的麼?」

  燕明戈並不答話,只又舀了一碗廚房剛送來的雞湯給她:「喝點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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