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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與景翊都認得,還曾在他倆眼皮子底下晃蕩好幾天的人,這樣的人實在多了去了,冷月一時摸不到頭緒,只得老老實實地擱下杯子站起來,拱手頷首道,「卑職愚鈍,還請太子爺明示。」

  太子爺多少還是帶著點兒不情願地道,「安國寺,這樣明了吧?」

  安國寺……

  冷月一愕,幾乎衝口而出,「神秀?」

  是神秀就對了。

  她一直覺得蕭昭曄處死畫眉的動機似乎還有些別的什麼,畢竟畫眉不是被軟禁在雀巢里哪也不去的,單是因為不打招呼出去一趟就立遭殺身之禍,委實不大像蕭昭曄這樣謹慎到連折磨嫌犯都要用不見傷口的法子的人干出來的。

  可若是蕭昭曄覺察到畫眉身上的佛香味,又得知她已進過那個親弟弟的禪房,怕她那個身為探事司密探的弟弟發現端倪,繼而失去原有的控制,一步錯而步步亂,那麼倉促之間將畫眉處死也就說得過去了。

  看著冷月這副既意外又豁然的神情,太子爺終於滿意地點了點頭。

  那人折騰了半天,要是在她這裡連驚喜二字中的一個驚字都換不來,豈不是太委屈了……

  冷月一時想不出太子爺是如何找到神秀那兒去的,但一想到神秀那兩重不可告人的身份,冷月心裡禁不住一緊,忙道,「那……那他現在還在安國寺嗎?」

  太子爺微微搖頭,「我手下人剛走他禪房就失火了。」

  冷月心裡一沉,「他死了?」

  太子爺沒點頭也沒搖頭,「反正沒發現屍體,倒是在床上發現幾塊亮閃閃的石頭,方丈非說那是舍利子,京兆府的人也沒轍。」

  冷月緩緩鬆了口氣。

  以神秀的身手,脫身倒還不難,只是往後的日子怕是要辛苦許多了。

  一些蕪亂的人與事在腦海中盪了一盪,目光落在眼前這位杵在風口浪尖仍淡然自若的少年准天子身上,冷月驀地一怔。

  這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少年人,能在這種時候從容若此,除了那些教導與歷練的功勞,應該還有一樣。

  也許就是因為這一樣,景翊才會把這件事交託給太子爺,而不是安王府里那些找人的行家。

  於是太子爺剛大功告成地舒了口氣,伸出去準備端水的手還沒碰到杯子,就見頷首站在他面前的冷月倏然跪了下來。

  太子爺一驚,慌地站了起來,「別別別……就芝麻綠豆大點兒的事兒,用不著這樣,不是還有身孕嗎,趕緊起來……」

  冷月沒管太子爺的親手攙扶,只管頷首跪著,沉聲道,「卑職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太子爺應允。」

  「行行行……你先起來,有事兒好商量……」

  冷月仍沒起身,「卑職斗膽,太子爺既能通過皇城探事司找到神秀,一定也能讓他們探到安王爺的消息。」

  太子爺愣了一下,愣得很輕微,但那雙手就扶在冷月的胳膊上,冷月還是覺察到了。

  太子爺既沒反問冷月怎麼會知道皇城探事司這回事,也沒斥責她吃了熊心豹子膽,只無可奈何地笑了一下,略帶歉意地道,「這個我還真不能。」

  一聽太子爺拒絕,冷月急道,「安王爺偏偏在這種時候與京中失去聯繫,連薛大人都找不著他,卑職敢斷言王爺那邊肯定是出事了!」

  太子爺不疾不徐地點點頭,「我跟你想的一樣。」

  冷月一急,言語不禁冷硬了幾分,「那為什麼就不能用探事司的人去找找王爺呢?」

  太子爺溫然苦笑,「因為我現在還無權使喚探事司。」

  冷月狠狠一愣,看著滿面只見愧色不見慍色的太子爺,張口結舌,「那……那找神秀……」

  「景翊把事情托給我之前已經做足了工夫,連畫眉的屍首都是他親自潛去京兆府驗看的,我只是研究了一下他拿來的那些資料,又差人去畫眉的老家跑了一趟而已……要是這點兒事都要靠探事司,景太傅這些年就不是教書而是養豬了。」

  太子爺溫聲說罷,淺淺一嘆,眉目間愧色愈濃,「我知道七叔身子不便,他突然了無音訊,你們著急,我也著急……不過說句實話,我到現在連哪些是探事司的人都不知道,你叫我怎麼差他們去找人?」

  冷月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是好,她對皇城探事司的了解也就只有那麼一丁點皮毛,只知道這夥人是只聽當朝天子的使喚的,至於先皇過世後這夥人如何接到下一任皇帝手裡,誰也沒跟她講過。

  冷月心知衝撞冒犯了主子,忙垂下頭來,實心實意地道了一聲,「卑職該死……」

  太子爺搖搖頭,把她從地上攙起來,從懷裡摸出一個信封,輕輕抖了兩下,苦笑道,「這是神秀托我前去辦事的手下人帶給我的,他在信里跟我說,只有在登基之後,探事司的首領才會自己冒出來拜見新主子,而新主子只有拿著先皇傳下來的信物才能使喚探事司,否則探事司就會視這新主子為篡位反賊,後果你能想得到吧……他要是不說,我到現在都不知道還有這檔子事兒。」

  冷月愕然聽完,已禁不住滲出了一背冷汗。

  皇城探事司的探子可謂無處不在,興許是路邊乞丐,也興許是禁軍總領,還可能就是最為親密的枕邊之人,探事司的人若想反誰,比滿朝文武加在一塊兒都攔不住。

  只是……

  「神秀為什麼要告訴您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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