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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夾雜著恐懼和厭惡的眼神, 她再熟悉不過了, 只是這人現在是震驚占據上風。
為什麼震驚？
難道他真的認出了自己身份？
這不可能。那天她刻意沒有暴露過容貌，連近距離接觸過的陸千知都沒能認出她, 這個人就算當時在場，又怎麼會認得出她？
江初意腦中念頭飛速旋轉，依然是懶洋洋的姿態，無形的巨手卻悄然凝結, 正正卡在這人的脖頸處。
只要他一有暴露她的跡象……
江初意按捺膨脹的殺意, 不動聲色地凝望著他。
她沒察覺到，有生以來第一次, 她心中居然泛起了一絲緊張。
無論這人是誰，是不是賀斯昭認識的人，只要快速把他殺掉, 就不會暴露秘密了。
這個念頭前所未有地清晰。
「嗯？」無意大大咧咧地走到這人面前, 回頭看了看江初意, 又看向他，「季夏, 你認識小意嗎？」
「她……是誰？」季夏一卡一卡地轉過頭看向無意，瞳孔仍然處於驚恐下的收縮狀態，他沒發覺到，自己聲音都有些發抖, 「為什麼……你們會和她在一起？」
季夏。
江初意剛才沒注意到這個名字, 現在聽到無意這麼叫他, 連忙在心中快速回憶了一遍全文。
沒有。
就像賀斯昭一樣，原劇情中一個字都沒提到這個人，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又和賀斯昭熟識……
不等無意回答這個問題，江初意仰頭望向賀斯昭：「他是誰啊？」
「這是季夏，以前在軍隊中認識的朋友。」江初意感覺賀斯昭抱著自己的手臂似乎肌肉緊繃了一瞬，又很快放鬆下來，聲音平靜地解釋，「季夏，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
季夏的反應太大了，讓人想騙自己說他沒事都不行。
季夏就像這才反應過來江初意是被誰抱在懷裡一樣，匪夷所思的目光在賀斯昭臉上停頓片刻，張了張口，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嗨呀，你到底怎麼回事？幾個月不見，怎麼這麼婆婆媽媽的。」無意對他這樣不滿了，用力拍了一下他的後背，「你小子有話就說！」
「我……」
季夏終於發出一個音節，然而還沒等他把話說出來，後方就傳來整齊的腳步聲。
一隊荷槍實彈的士兵戴著防暴頭盔，手持護盾，快速來到現場，將一行人包括季夏在內，統統包圍起來。
這種明顯是攻擊的架勢刺激到了眾人，大家都忍不住拿起武器，擺出防衛的姿勢。
賀斯昭眉眼一沉。
季夏突然回過神來，看著這些人大怒：「誰讓你們下來的！這是賀少將！誰讓你們對賀少將動手的？」
「我。」
一人身穿軍裝，姿態悍然，從包圍中越眾而出。
眾人見到他，都露出驚訝的神色。
「這又是誰？」江初意感覺人類含量超標，又把鼻子往外套里縮了縮。
味兒沖。
「管文博中將。」賀斯昭輕聲回答她，「是負責城牆防禦的將領。」
「管中將？」
出聲的是陸千知，他有些詫異地想要迎上去，管文博周圍的士兵卻倏然將槍口對準他，一副再上前一步就開槍的架勢。
陸千知硬生生地頓在原地。
管文博不算年輕的眼睛掃過一行人，眸光在賀斯昭以及他懷中的江初意身上停頓一瞬，又移向蘇墨。
他眼中淌過一絲嘲諷，最後看向陸千知，聲音出乎意料地有幾分溫和：「千知，現在是特殊情況，你不要衝動，安心等著安排。」
江初意敏銳地感受到，他不喜歡賀斯昭和蘇墨。
無意戳了戳陸千知，用並不小的聲音悄悄問他：「陸兄，你認識這位大叔嗎？」
他對管文博剛才看向賀斯昭和蘇墨的眼神很不滿，這話是故意問的。
反正這些人沒道理在這裡把他們當場擊殺，誰怕誰。
「話不要亂說。」陸千知小聲指責一句，連忙解釋，「管中將也是我的老師溫上將的學生，算是我的師兄。」
「千知，現在老師已經是元帥之位了。」管文博打斷陸千知的話，臉上的神色分明有著與有榮焉的傲慢，「同時也成為了總基地的代理總司令。你離開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不少事。」
「什麼？」
當他這句話說出來，蘇墨和無意都變了臉色，並同時看向賀斯昭。
賀斯昭沒出聲，但江初意分明感受到他全身都僵硬了一瞬。
他輕輕呼出口氣，向前走了幾步，仍然十分平靜地問：「別的先不說，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進去？」
江初意發現，即使是面對中將，賀斯昭說話的語氣也沒有多少尊敬，頂多維持著基本的禮貌。
在人類的軍銜里，中將是比少將高沒錯吧？
她猶豫了一下，卻發現除了管文博本人眼中閃過一道不滿，其他人都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而透過這些士兵的防暴面具，她則清楚地看到，他們目光分明都在瞟向賀斯昭，眼中不乏激動，就像迷弟見到大明星一樣。
「……你們可以進去，但必須接受隔離檢查。」管文博不甘不願地回答，可以看出來，如果不是陸千知也在這隊人里，他甚至想直接拒絕他們進入基地。
「隔離檢查？隔離多久？」無意心直口快地問，「如果有人被咬了，最多半個小時就會爆發異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