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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釗聞言,站到床邊探身觀察他:「頭又痛了?」
「還好,就是有點脹……哎?」 唐麓澤本來閉著眼在摁眉心,說著說著一睜眼,發現秦釗已經再次爬上床,接近身邊。唐麓澤本能地嚇了一跳,皺眉道:「嚇死了,你又幹嘛!」
「現在不方便借治療儀器。」秦釗問,「我給你摁一下?」
「摁一下?你還會這個?」唐麓澤狐疑地看著他,「你是記起來的還是新學的?別是準備拿我練手吧?」
「我就簡單輕摁,還要多複雜的技巧?」秦釗試著朝他伸手,唐麓澤沒攔,秦釗的手指便摁到了唐麓澤的太陽穴,輕輕揉按起來。
唐麓澤看起來依舊對此有所懷疑,不過一小會兒後,他再次緩緩閉上了眼睛,輕嘆一聲道:「……你還真有點才能。」
「試試而已。」秦釗看他醒來後又開始囂張了,不由覺得好笑,「我畢竟知道鍛鍊後如何放鬆肌肉,原理是一樣的。」
唐麓澤哼笑一聲,不說話了。
秦釗以為他要睡個回籠覺,便也沉默下來,繼續給他揉按腦袋。為了方便動作,他們挨得很近。秦釗靠坐在床頭,他的腿幾乎貼著唐麓澤的肩膀,整個人仿佛從上方籠罩著唐麓澤。秦釗不想打擾唐麓澤睡覺,呼吸都下意識放輕了。
就在他盤算著什麼時候停手的時候,閉著眼的唐麓澤忽然道:「我昨晚……夢到蟲族了。」
秦釗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即繼續揉按,順著他的話問:「夢到今天和蟲族的會面?」
「是以前。」唐麓澤語調緩慢,聲音透出幾分低沉情緒,「就是……我還在故鄉時那些破事。」
故鄉,蟲族。已經知道唐麓澤經歷的秦釗,猜到了夢境的情節。
那確實是個噩夢了。
秦釗不再追問夢的細節,只是問:「沒事吧?」
「在夢裡的時候,還是挺緊張、挺害怕、挺憤怒的。醒來之後緩了緩,就覺得恍如隔世。」唐麓澤語帶自嘲,「我很久不做這樣的夢了,現在居然舊夢重溫,真是……嗤!」
話沒說完,他自己停下了表達心緒的話語。
明明是唐麓澤自己主動說的夢,內容卻語焉不詳,就連不悅的情緒也是中途掐斷。秦釗垂眼看著他蹙起的眉頭,沉默一小會兒,忽而道:「其實,我也做夢了。」
「嗯?」
唐麓澤睜開眼,在昏暗中望向男人的臉:「你該不會想說,你也夢到以前了吧?」
「……不記得了。」
「不記得?」
「嗯。我現在只記得夢的內容特別多、特別複雜,我在夢裡還挺激動的。」秦釗道,「醒來之後,一下全忘了,想記起來都記不住。」
「嘖,你應該一醒來就馬上語音記錄的,有點細節都好啊。萬一是你以前的記憶呢?」唐麓澤道,「怪你的鬧鐘,把你強行從夢境裡拉出來。你看我自然醒就還能記得個大概。」
秦釗道:「我是鬧鈴之前自然醒的。」
「……」唐麓澤被噎了。
秦釗又招惹了一下這個「小動物」,這才補充道:「不過以後我會遵照老闆的建議,要是醒來的時候在做夢,馬上記錄下來。」
唐麓澤終於忍不住打開他的手。
「寫你的工作匯報去!」
***
又過一個多小時,唐麓澤和秦釗終於出了房間,去吃早餐。
唐麓澤一出房間就戲精上身,沖加特發脾氣,讓他答應自己的要求。雖然唐麓澤沒明說答應什麼要求,可加特的手下們都習慣看到唐麓澤這麼鬧騰了,全員見怪不怪。加上唐麓澤走路時還要扒著秦釗,似乎在讓秦釗帶著走,大家就都在心中默認是昨晚折騰得太過分,唐麓澤現在借題發揮罷了。
而秦釗身上掛著一個唐麓澤,走路方不方便都是小事,主要是挨這麼親密,讓秦釗難免身體緊繃。
即便兩人在同一張床上睡過一晚,即便不久之前他才碰過唐麓澤的臉,可那也只是手指上的一點接觸。眼下這種幾乎是抱著對方走的姿勢,除了給秦釗感受到重量,更讓他感受到熱量。秦釗的半邊身體,好似都被唐麓澤擠得溫度升高了些。就算知道這只是在做戲,秦釗的動作也顯得稍有僵硬。
當唐麓澤的手堂而皇之伸進他的外套里,撫上他的後腰時,秦釗更是背脊都繃緊了。
唐麓澤其實是想擰他一把,沒想到這傢伙這麼繃起來,一時間竟然揪不到軟肉。於是唐麓澤用力杵了一下秦釗的腰側,挨到他耳邊用氣音道:「手扣著我的腰不就好走了嗎,非要我拖著你,是不是傻!」
這話說得很小聲,也不知道前面的加特是不是聽到了,回頭道:「小鹿,你要是實在走不動,我可以扛你去啊。」
「閉嘴,變態,不許碰我!」唐麓澤沖他甩了一句台詞,又蹬了一眼秦釗,眼神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味。秦釗無奈,只得抱住他的腰,主動帶著他走。這麼一來,兩人走路果然輕鬆多了,唐麓澤也不再扒得那麼緊。
秦釗暗暗鬆口氣。
接下來的早餐時間,唐麓澤和加特配合著完成了「一個敢說,一個敢應」的戲碼。等早餐結束後,加特的舉動,終於讓一些手下明白了唐麓澤到底提出了什麼要求。
——加特要去和蟲族會面的時候,帶上了唐麓澤和秦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