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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庭姝聽聞不是很嚴重,心稍稍安定,但仍舊擔心,「傷在哪裡?」

  江宴略一思索,道:「我把衣服脫了你看看便知曉了。」說著便要伸手除去腰帶。

  「別脫!」溫庭姝慌了下,忙道,而後視線對上他要笑不笑的神情,終於意識到他在戲弄自己,溫庭姝氣道:「你騙我?」

  江宴莞爾一笑,「誰讓你好騙。」

  「你……」溫庭姝又氣又羞,不想再搭理她,轉身走到書案前坐下,拿起他拿過的翻看起來,他看的是《禮記》,溫庭姝暗忖,這個人真該好好學一下禮義廉恥,整日沒個正經。

  江宴捻起一小塊栗糕,放在嘴裡品嘗了下,覺得滋味還不錯,被人關心的感覺也不錯,江宴暗想,隨後拍乾淨手,轉頭看向書案旁,見溫庭姝正低著頭像是專注地看著書,然而臉卻紅紅的。

  江宴鳳眸微眯了下,起身走過去,在溫庭姝詫異的目光下,伸手握著圈椅扶手,往他的方向一挪,使溫庭姝整個人面對著自己。

  江宴彎下腰注視著她,聲音低沉:「答應給我的獎賞呢?」

  她何時答應給他獎賞了?溫庭姝覺得這人簡直無恥到極致,但溫庭姝也不想與他爭論此事,便當那點心是給他的獎賞吧,溫庭姝鼓足勇氣與他對視,「已經給了。」

  江宴揚了下眉,「那點心?」

  溫庭姝點點頭,身子不覺地往後靠,以書擋在自己的胸前。

  江宴自是留意到了她的小動作,搖頭一笑,又輕嘆一聲,「是我太貪心了……」

  你明白就好。溫庭姝暗想。

  江宴視線落在她手中的書上,又抬眸看向她,微笑:「我們第一次幽會那夜,你不是要與我一同看書麼?我覺得很有意思,今夜我們便一起看書吧。」

  他整段話中溫庭姝只聽到那一句『幽會』,臉立刻燥熱起來,嗔道:「什麼幽會啊?」溫庭姝蹙著黛眉,終於忍不住說道:「世子,你真應該學一學什麼是禮義廉恥。」

  「我還真不知什麼是禮義廉恥……」江宴略顯無辜道,說著睨了她一眼,語氣一變,輕佻又親昵,「你教我呀。」

  「我不會教。」溫庭姝在他的注視下,不由緊捏著書,繃著身子。

  「不會教啊……」江宴低喃,眼尾一抬,「那我們做點別的事?」

  溫庭姝聽著那別有深意的聲音,心口猛地一跳,立刻改口:「我們一起看書吧。」

  江宴唇角上揚,「好啊。」

  兩人還是坐在上次的美人榻上,這次不同的是,江宴很安分,沒有對她動手。

  「禮,不逾節,不侵侮,不好狎。修身踐言,謂之善行。行修言道,禮之質也……①」溫庭姝輕聲念著,溫庭姝也不知曉自己怎麼就答應了要念給他聽。她內心其實也不期待著他能夠聽進去,只希望他此刻規矩一些莫要胡來,溫庭姝此刻心情頗為複雜,明明開始信念堅定,可是他對她展開火熱攻勢,自己總是不自覺地被他牽著鼻子走,等到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入了他的彀。

  溫庭姝心不在焉地繼續念著,渾然沒注意江宴注視著她的眼神越來越深沉。

  「鸚鵡能言,不離飛鳥;猩猩能言,不離禽獸。今人而無禮,雖能言,不亦禽獸之心乎?夫唯禽獸無禮,故父子聚麀。是故聖人作,為禮以教人。使人以有禮,知自別於禽獸……」①

  溫庭姝話音剛落,便聽聞江宴發出輕笑聲,溫庭姝疑惑地回頭。

  「怎麼,又在暗暗罵我衣冠禽獸?」江宴笑道。

  溫庭姝臉一熱,連忙解釋,「我並沒有罵你,你誤會了。」

  江宴並沒沒有生氣,鳳眸緊攫著她小鹿般的無辜目光,「其實……你若願意深入了解我,會發現我其實是……禽獸不如,溫小姐,想不想此刻就見識一下?」他一邊說一朝逼近她,手已經環向她的腰肢,對江宴而言,她便是美味的珍饈,近在咫尺的珍饈,若碰都不碰一下,實在煎熬。

  溫庭姝胸口急劇起伏了下,她便知曉要他規規矩矩是不可能的,她才不要見識他禽獸不如的一面,他真是太無恥,這種話都說得出口,溫庭姝已經替他羞得滿面漲紅。

  溫庭姝轉過頭,正要嚴肅地斥責他,江宴卻驀然往她唇上親了一口,輕笑道:「禮尚往來。」

  溫庭姝抿著唇,想往後退,可是江宴的手搭在她的腰上,她只能頭微微往後仰,只能眼兒瞪著他,有點惱火。

  江宴輕聲一笑,又湊近些許,「禮記上不是說,往而不來,非禮也。」

  溫庭姝沒想到他會用禮記里的話來堵她的口,溫庭姝氣得板起臉,一副凜然模樣,「你這樣就沒法繼續下去了。」

  江宴擔心她真會因此而動怒,便收斂了玩鬧心態,臉上露出縱容之色,「是是是,小學究。」想起清河公主說的話,說她父親是老學究,她是小學究,此話果然不差,想到此,江宴不由笑了起來。

  江宴和溫庭姝在屋中待了一個多時辰後便辭別而去。

  江宴走出屋子後,溫庭姝看到桌上的食盒,想到他只吃一塊點心,「還說餓呢……」溫庭姝小聲嘀咕,他還說一定會吃完,果然他的話一點都不可信,他一定是嫌她做的難吃吧?溫庭姝內心正隱隱感到失落,江宴卻去而復返。

  溫庭姝眉眼間的愁緒來不及收斂,落入江宴的眼底,他不禁失笑,「怎麼,不捨得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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