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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遲歡聽著這溫言軟語,頓時氣消了大半,親自彎身將人扶起來:

  「日後你不必這般拘束,在我這兒沒這麼多規矩。」

  麗娘見這場面很是識趣地悄悄退了出去,純丹則順手勾著她坐在了石凳上,極為貼心地為她揉肩按腰,細聲軟語道:

  「宮主方才何以如此生氣?」

  遲歡又想起承玉那張冷若冰霜的臉,沒好氣哼了聲:

  「沒什麼,不過是有人不識好歹妄自尊大罷了。」

  純丹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睫毛:「宮主所說之人,是……正君麼?」

  遲歡動作一頓,回頭望向他:「你知道?」

  純丹點點頭:「久聞正君威名,奴亦傾羨不已。」

  遲歡當場翻了個白眼:「你羨慕他做什麼,依本宮看,他還不如你呢。」

  「宮主折煞奴了,」純丹垂下濃密的眼睫:「聽聞承玉仙尊風華絕世,宮主愛之甚深,奴又怎配與他相比。」

  遲歡見他如此謙卑,當場就憐香惜玉起來,充分展現出她花言巧語的本事: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純兒唇紅齒白,面如冠玉,本宮看著歡喜得很。」

  純丹被她誇得有些羞怯,泛紅的面龐像海棠花般艷麗。

  瞧著這春光般的美色,遲歡一時沒忍住,正欲上下其手時,一陣寒風颳過,強勁的氣流硬生生將兩人分離開來。

  純丹直接被甩到了地上,遲歡則險險穩住身子,慌忙抬頭,只見一人手執長劍,自半空緩緩而落,白衣泠泠,高雅宛若謫仙,那不是承玉又是誰?

  遲歡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連說話都不太利索:

  「玉,玉玉?」

  隨即又立馬反應過來,忙不迭道:「玉玉,你聽我解釋,我,我只是……」

  「閉嘴。」

  承玉面無表情睨了她一眼,劍尖緩緩指向純丹,本就清冷的嗓音此刻更若寒潭深冽:

  「你找死。」

  純丹遲遲沒能從地上爬起上,一手捂著心口,那雙妖艷媚眼卻直勾勾看向遲歡,儼然一副楚楚可憐的面孔:

  「主人……」

  承玉眉心狠狠皺了皺,星眸冷至極點,剎那間寒光劍影,一出手便是殺招!

  「玉玉,手下留情!」遲歡急喚一聲,閃身移至純丹身前,為他化解了這致命一擊。

  承玉瞳中隱有暗紅:「滾開。」

  遲歡被這麼一吼,面子上也掛不住了,抻著脖子回懟道:

  「你凶什麼凶,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動不動喊打喊殺,還是當初光風霽月的仙尊麼,你怎會變得如此不可理喻!」

  「主人,別這樣說尊上……」被她擋在身後的純丹弱弱求著情,一派善良不諳世事的模樣。

  「我不可理喻?」大概是這場景過於荒謬,承玉怒極反笑,周身威壓直逼得遲歡喘不過氣來。

  「本來就是,」儘管受了些壓制,遲歡仍硬著頭皮胡說八道:

  「就算我出來玩玩兒又怎麼了,如果不是你天天教訓我,管著我,故作清高不滿足我,我犯得著偷偷跑出來?你搶我的權利也就算了,還不許我自娛自樂,你知不知道我忍你很久了?」

  承玉握著劍柄的手指微微抖動,骨節隱隱泛白,青筋橫跳,半晌沒有說話,只深深審視著她,濃黑墨眸如同照不見底的沉淵,最後竟是淺淺展唇,劍光在空中勾勒出一道亮眼的弧度,遲歡還以為他要動手,嚇得遲歡連連退後兩步。

  然而他卻並未朝她動手,而是割去衣裾一角:

  「好,既然如此,你我今日割袍斷義,從今以後,兩不相干。」

  遲歡瞳仁一緊,瞬間紅了眼,幾乎跳起來沖他嚷嚷:

  「還割袍斷義,你嚇唬誰呢,你以為用這個威脅我,我便會束手就擒嗎?告訴你,你休想,你……」

  不等遲歡嚷完,承玉已收回長劍,漠然轉身,召喚來天邊祥雲,如仙人般羽化乘風而去。

  遲歡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像是被圍困在牆內的老虎,一時間暴躁無比:

  「你以為隨便說個割袍斷義我就怕了嗎,有本事你再也別來找我!」

  此刻已從地上站起來的純丹頗為貼心地建議道:「主人,要不然……您還是追去看看吧,奴這邊不礙事的。」

  「本宮憑什麼去追他?」遲歡喊得尤其大聲:「隨他去,愛走不走,我才不稀罕!」

  ……

  這一夜,遲歡破天荒喝了很多酒。

  原本和玉玉成,她是不怎么喝酒了的,但今天她心裡堵得慌,便在純丹的服侍下飲了一杯又一杯,企圖藉此抵消內心深處的躁動與不安。

  借著些許醉意,她不禁又想起玉玉清冽的眉眼,正是那般絕世的容顏,曾迷得她神魂顛倒,哪怕與他在一起這麼久,也沒有一刻的厭倦。

  她著實有些想他了。她大概是中了毒罷,此刻竟滿腦子都是他,事實上,她已經有些後悔白天那衝動的行徑了。

  當時也不知為何,她一見他那副冷淡清高的模樣,躁怒之氣就一股腦沖了上來,說話也沒了分寸,對著他大放厥詞,怎麼傷人怎麼來,以至於到後面覆水難收,只能鴨子死了嘴巴硬……

  「主人,您今夜會留下來麼?」

  純丹音色輕柔,媚眼漣漣,望著她的眸子裡儘是情義。

  遲歡掀起眼皮瞅了瞅,頓時意興闌珊,將面前酒壺一推,起身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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