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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就是壽宴,她因為琢磨那本小冊子,一夜睡的不好,在戲園子中忍不住磕頭打盹。

  三少夫人小吳氏手伸出來,扶住她歪過來的腦袋,輕輕笑她:“是不是這幾日太忙活把你累著了?你將來是要開枝散葉的,可不能累著了,精神頭可得養足了才行。”

  她聲音很小,然而正好趕上戲台子上戲曲將要高|潮時的寂靜時刻,一眾夫人都聽見了,剎那間齊刷刷側目看向她。

  尤其魏老夫人眼睛往下很直白的盯在她肚子上,寧澤嘴角忍不住抖了抖,魏老夫人的希望恐怕要落空了,那事上,沈大人根本就……寧澤搖頭嘆息,她又不傻,她怎麼可能懷的上孩子!

  因為前段時間被識破了身份,她如今已經很能施施然的面對眾人,大約是被觀察久了,久而久之便習慣了。

  而且她現下已經很能在魏老夫人的怒盯或懲罰中“陽奉陰違”。

  好戲散場後,有個窈窕纖細的姑娘追上她,眉目還是一如既往的乾淨利落,是成國公府的宋楚文。

  戲台子還是搭在芳林苑中,宋楚文追上她的地方是去年此時她落水的水榭旁,宋楚文很乾脆的遞給她一方藥匣子道:“去年你救了我,我很感激,我說了來日自當還你,這份回禮似乎是輕了些。”

  寧澤很快便意識到了她手中是什麼,急忙伸出手接過,有些怕她反悔,口中道:“不會,不會。”

  宋楚文笑說:“別人都覺得我成功公府要撐不下去了,我爹還是想著博上一博的,我勸了勸他,好歹是幫你早日得到了藥,你莫要嫌棄。”

  她說到這裡驀然紅了眼眶,眉目間染上許多憂愁。

  寧澤見她次數不多,但每次她都是一幅爽朗的樣子,便是落水那日也是處變不驚的。

  她如今這幅樣子恐怕是因為徐呈了,去年七夕節的時候,魏時枟曾經說過宋楚文自幼欽慕徐呈,徐呈眼睛瞎了,也有她的緣故在,她心裡自然不會好受。

  寧澤言謝,同她告辭,她又叫住她說:“徐呈你們放過他吧……他以前不是這樣的,我幼時有次來魏國公府,因為頑皮從樹上摔下來,是他跑過來接住了我,他胳膊斷了三個月不能動,卻還是笑嘻嘻的不曾埋怨我……我喜歡他,也討厭他。”

  “我錯了——我沒想到。”她又說。

  寧澤回過頭看了她一眼道:“宋姑娘同徐呈之間的事就不必和我說了,你給我藥我感激,但是徐呈怎樣早已同我毫無干係,你不必同我解釋什麼。”

  宋楚文點了點頭,又說:“這事是我錯了,我會一直陪著他,他去嶺南我也陪著。”

  將徐呈放逐到嶺南是沈霑這個做舅舅的給徐呈最後的機會,真的是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寧澤往前又走了幾步。

  身後有嗚嗚的哭聲響起,應當是壓抑久了,她熟悉這種聲音,前世她十四歲的時候也這樣哭過許多次,寧澤駐足了一會兒,逕自走了。

  第78章 所願

  時值九月, 天上飄著蘑菇朵似的白雲,有一朵停在猗竹院的房頂上,寧澤躺在藤椅上看了半天, 手伸了好多次,嘆氣道:“抓不住啊, 也上不去啊。”

  青天不好上,人也不好抓,縱然沈大人對她已經如此坦誠了,都將小樓中的人遣散了,給她的感覺卻還是虛無縹緲的, 好像一不小心就會滋溜滑走了似的。

  像他這次一走半個多月尚未回來,中間也沒半點消息,而她只能困在後宅中,乾乾等著,什麼也不能做。

  小丫頭綠意順著她的手抬頭, 看了看說:“夫人糊塗了,雲朵自然是抓不住的。”

  菱花卻是站在她身後眼白上翻看了看,又吐了吐舌頭,大約是覺得寧澤莫名其妙。

  寧澤坐正了,喚采苹過來, 囑咐了一番,不多時采苹指揮著兩個婆子搬出一箱籠東西。

  魏時枟有喜了,她準備了好些東西打算今日給她送過去,只是在院門口一隻腳剛踏上馬蹬, 就有執事的婆子不慌不忙的走過來說:“夫人,宣德侯府世子夫人遞了拜帖,現在已經到了二門的垂花門口。”

  這也是巧了。

  采苹已經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說道:“表小姐和小姐心有靈犀了。”

  不多時有小廝抬著一頂軟轎停在了猗竹院門口,魏時枟從小轎中下來就看到寧澤穿著秋香色的長褙子站在門口等她。

  她上下仔細看了寧澤一番,笑說:“長大了些。”

  寧澤自出嫁後就沒再見過她,這時見了她心裡湧上頗多感慨,先引著魏時枟進屋略坐了坐,又領著她去到遠心堂給魏老夫人問好。

  魏老夫人大約真的是盼曾孫盼的心浮氣躁了,見到個有身孕的夫人便會念叨她兩句。

  出來時,魏時枟問:“你嫁過來也快半年了,還沒動靜嗎?”

  寧澤無奈笑了笑,意有所指的說:“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她也沒準備好,或許也是因為如此,沈大人才不怎麼熱心。

  魏時枟見她說的惆悵,沒再多問。

  下午送魏時枟走時,寧澤讓人把她準備的東西悉數搬上了魏時枟的馬車,又送她的大門口,揮手道別時說道:“表姐,不瞞你說,前些日子靜言來找過我,她說陳二公子是以為我死了才對她多有關照,陳二公子對她並沒有別的什麼,表姐歷來堅毅自持,可莫要讓自己陷於誤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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