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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轉過身,將她更緊地抱在懷裡,輕聲問:“怎麼了?”

  許尋笙不說話。

  “不想讓我走?”他又問。

  “嗯。”許尋笙不想否認。曾經他在心裡藏了多少委屈和憤怒,都不肯對她說。現在她瞧見了,就不想再讓他一個人離開。

  岑野卻靜了幾秒鐘,慢慢地說:“笙笙,你要知道,今天你要是留我,我就真的不會走了。”

  這人前一秒還氣鼓鼓地要去查幕後黑手,這一刻卻又說這樣的話。許尋笙腦子裡“嗡”的一聲,一時沉默。

  明明兩個人靜靜抱著,站在一室昏暗中。許尋笙的心裡卻忽然湧起一種感覺。她想起很多很多次,自己走在人群中,那麼多陌生的臉,她一個人走著。還有她坐在家中,周圍那樣安靜,萬物沉默。

  現在她一直等的那個人,就在面前。

  他想要得到她。

  一切似乎都是陌生的,讓人不安的。可她竟然已不想再拒絕,再錯過。她也會有衝動啊,會有不願回頭的勇氣。只因為眼前這人,是她的小野。除了他,再也不會有別人了。

  她抓著他的手,說:“小野,我也很想要跟你……跟你,有個結果。”

  她的話透出幾分懵懂意味,岑野心裡卻是重重一震。剎那間哪裡還顧得上其他,眼前只見滿室暮色降臨,而她獨立於面前。他上前一步,推著她抱著她又上前兩步,一把將她推倒在床上,直接就壓了下去。

  “真的?”他問,“你願意和我……不勉強,也不嫌我?”說到這裡,他自己傻乎乎地先笑了。

  許尋笙卻只是深深望著他,搖了搖頭。

  岑野忽然間心頭熱潮翻滾,扣著她的雙手,說了聲“好”。

  儘管郊野無人,窗簾還是很快被岑野拉上,又開了盞很柔和的燈。許尋笙深陷在床褥里,衣服幾乎已完全被他褪去。時隔兩年,岑野再次瞧見那白皙柔嫩、儂纖合度的身體,眼睛裡卻好像蒙了層刺痛的熱霧。

  他曾孜孜不倦地索要過,只求她能多一分施捨;他曾無數次頂禮膜拜過,只想要與女神成為世間最親密的兩個。那些熱烈而卑微的渴求,都被他掩埋在男人的霸道和厚臉皮之下。不想讓她看清內心的欲望和惶恐。

  現在,她真的躺在他眼前了,那美好的發著幽香的肢體,心甘情願等他的採擷。她眼裡涌動的是坦蕩清明的愛意,她的手指卻因為緊張著床單,整個人羞怯得不能自已。她說也想要個結果。

  和他的結果。

  所以她就這麼勇敢的,無畏的,要把自己交給他了。原來她和他想的,什麼時候分離過,什麼時候不同過?

  岑野沒想到自己在這樣緊要的關頭,眼眶會濕,怕被她看出來,笑著低頭壓抑下去,專門含著她的敏銳處咬。她果然被分了神,慌了心,渾身輕顫,朱唇緊咬,無力抵擋。可即使這樣柔弱無助,她的雙手還是插進他的黑髮里,輕輕摩挲,以示安撫。

  他於是一發不可收拾。

  把她全身都成功點燃了火,已是防線全面崩塌,只待他揮戈直入,他也已壓抑難熬得不像樣子。

  飛鳥銜來一枝綠葉,輕輕遞入溫暖的小巢。

  ……

  初初的艱澀慌亂後,是她的嘴角溢出的一絲嗚咽,讓他幾近失控。可這個時候,他終於固執得像當年的大男孩,又像如今可以掌控全局的成熟男子。她如同一塊閃閃發光的玉脂,在烈日的照耀下,就快要融成水。她輕輕嗚咽,他咬著後槽牙,低哄著,反覆表明心志。到底是她更加包容,雖然臉漲得通紅,可還是把頭埋進他懷裡,由他為所欲為。

  ……

  近乎潦草的第一次後,她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團,背對著他,也不肯說好還是不好,好像這樣就能隱形似的。岑野根本就是毫無羞澀感的,就這麼大刺刺躺著喘了一會兒,看著她的樣子,又忍不住笑,撩開被子鑽進來,再次抱著她。

  ……

  後來,他含笑問:“我強不強?”

  許尋笙的反駁聲都比平時小了很多:“我哪裡知道!”

  “明明很強,對不對?”

  ……

  他是等待了太久的年輕男子,她是心甘情願的溫柔女子。

  莽莽撞撞,熱切探索。

  翻來又覆去,得到了又還不夠,硬起心腸又心軟縱容。

  ……

  只是,在彼此的淺笑知心話語裡,在他的柔聲撫慰里,許尋笙仿佛也漸漸迷失了,沉淪了,忘卻了自我。

  岑野察覺到她極其罕見的失態,心潮盪了又盪,幾近無法自已。於是緊緊抓著她的手,想要讓她永遠記得彼此合二為一的強烈脈動。只是他的神色看起來那麼真摯而迷亂,那一刻許尋笙忽然明白,自己已觸碰到小野最深最脆弱的靈魂,以前從未有人如她般得到過。

  她從來沒想到過,原來人生,會有這樣的感覺。當他那麼深地將自己埋入你的身體裡。你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歡喜,都在那一剎那爆發。

  你渾身戰慄得不能自已,不僅因為他那麼美好的身體,還因為他是你今生唯一的摯愛。年華易逝,他還那麼年輕,卻已不肯再轉身,讓你失而復得。你早已為他痴迷,他卻為你痴狂。

  你想要個結果,現在他把結果給你了。你懷中是他今生唯一想去的地方,醉生夢死,至死方休。

  第一百九十一章 門前萬里(上)

  岑野醒來時,太陽已經升得老高。身畔的許尋笙,睡得正香。被子裡全是兩個人的甜暖氣息,岑野乾脆手托下巴,盯著她。

  明明昨晚是他體力消耗得厲害,現在他都醒了,她卻還在貪睡。目光又落在她的脖子和肩上,看到那些紅痕,岑野心頭一跳,看來昨天確實把她累到了……

  靜默片刻,其實精力已全部復原,怕自己再在床上呆下去按耐不住,她會疼的。岑野輕手輕腳起身,去洗了澡穿好衣服,就拿起手機去了書房。

  坐在書房裡,陽光照進來,岑野的表情卻很沉肅。

  他想了很久很久,想那一夜被拍下照片的經過,想曾經有人對他說過的謠言,還有他不願意深想的猜測。漸漸的,心就冷得像這一室冬日浸冷的空氣。

  雙手握拳,握緊又鬆開,握緊又鬆開,正如同他的思緒,在反覆掂量考慮。終於,他拿起手機,打給劉大江。

  “大江。幫我查查這張照片,是在上海XX會所拍的。如果能查到當晚的監控或者別的線索,就更好。”

  岑野把照片、昨天從許尋笙手機上找到的那個未知號碼,還有會所地址、當晚他知道的參加人……都發給了劉大江。

  劉大江是個悶聲辦事的人,一一應承下來。

  然後他說:“老闆,你讓我查古漫輕獸和李躍的事,我這兩天有些發現,但只是一些猜測,不知道該不該講。”

  岑野:“講吧。”

  原來劉大江咬著樂隊當年有關的人查下去,竟發現警方對於那起車禍,其實是有過懷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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