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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黎懵著一張臉,頓時無言以對。

  他可真是記仇呀。

  不過……她居然覺得還蠻可愛的。

  宋黎在心裡笑了下,故意讓他聽到自己的嘀咕:「小心眼。」

  「還怪起我了?是誰差別對待,聽都不聽就罵我流氓?」他重提舊事,似是要將過去的帳都從她身上討回來。

  宋黎低頭清理殘留在指縫間的紙渣,幾不可聞地說:「……下次跟你去泡行了吧?」

  盛牧辭眉梢輕挑,但裝沒聽見:「嗯?」

  「只跟你……」宋黎聲音又低了。

  只跟你。

  再尋常不過的三個字,卻被她呢喃得纏綿悱惻,讓人抓心撓肝,恨不得立馬把車開去湯池。

  盛牧辭舌頭抵了抵頰側,唇邊無聲泛開弧度,突然發現,他好像也挺好哄的。

  「什麼時候?」他克制了想法。

  宋黎抿著笑,輕輕拍落手上的紙渣:「看我心情吧。」

  很有故意吊著他的嫌疑,盛牧辭兩指掐住她臉頰捏了下:「玩兒我呢?」

  「嗚……」宋黎吃痛打掉他手,捂住一邊臉瞪過去:「你這是追人的態度嗎?」

  盛牧辭張了張嘴,話在喉嚨里卡了會兒,到最後只餘下一聲束手無策的笑。

  成吧,也不急於這一時。

  那天回去後,他們都各自洗了個熱水澡,換上乾淨的衣服,一起待在溫暖的客廳。

  宋黎煮了兩碗薑茶,原汁原味的,一人一碗。

  男人通常沒辦法接受生薑的味道,尤其盛牧辭還是京市人,聞著味兒都直皺眉。

  但宋黎不肯,非是要他喝完,說總比到時感冒了要好,又來來回回那幾句——

  你追人就是這樣子的嗎?

  現在就不聽我的了,以後還得了。

  盛牧辭你今天不喝別想我再理你!

  ……

  這大概是某人生平頭一回,被人死死捏住軟肋無法招架。盛牧辭深吸口氣,打心底里嫌棄,但還是一口悶了。

  他遞迴來一隻空碗,宋黎這才開心了,獎勵似的,摸出口袋裡一顆奶糖給他。

  盛牧辭無時無刻不在使壞,翹著腿坐在沙發里,扶手邊的胳膊懶洋洋搭著。

  宋黎挨著十四,坐地毯上,就在他腿邊。

  他半晌不動,宋黎晃了晃手裡的糖:「伸手。」

  盛牧辭垂眸瞧她一眼:「餵我。」

  「……」

  剛剛被她逼著喝薑茶,他咽下最後一口時眉頭都皺成了川字,宋黎還是很於心不忍的,於是也不想再計較他是不是在耍無賴。

  撕開糖紙,捏出糖,直起身送到他面前。

  盛牧辭眼底隱過笑意,脖頸往前微傾,張嘴含住了奶糖,看不出是有意無意,雙唇在她指尖若有若無地吮了下。

  倏地一絲微電流鑽入肌膚,宋黎指尖一顫,驀地縮回手,抬起一雙羞憤的瀲瀲清眸。

  那人卻滿眼無辜,舌尖卷著糖,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

  宋黎提防著把手揣進口袋裡,藏得很深,手指頭麻麻的,方才被他一吮的感覺怎麼都揮之不去,心臟像雪碧,噼里啪啦。

  本來還想問問,再過一周就是春節了,他會不會留在南宜呢,現在被他鬧得耳朵熱,宋黎難為情地出不了聲。

  忽然,一隻手在她腦後輕輕一拍。

  宋黎抬起頭,對上盛牧辭那雙讓人探究不透的笑眸。

  他說:「明天我回趟京市。」

  宋黎有幾秒的意外,但沒表露得太明顯,隨後她便若無其事:「去唄。」

  宋黎沒問他要做什麼,也沒問他多久或是年前還回不回來。這時候回去估計就是不回了。可年夜飯就是一家團聚的,她總不能因為不想一個人,自私地逼他留著。

  盛牧辭等了會兒,見她不再說話了,問:「要不要跟我一塊兒去?」

  他問出這話的瞬間,宋黎心裡有過一秒的猶豫。她靜靜的,最後低頭搖了搖。

  那晚睡前,宋黎躺被窩裡輾轉反側,不斷在想白天靳時聞的話。

  ——你是能做到為了他回京市?還是你覺得你們能有結果?

  答案是。

  暫時做不到,也沒想過結果。

  宋黎當然明白盛牧辭不可能永遠留在南宜,盛家的根基在京市,他不過是有事纏身,一時離不開而已。

  說實話,她自己都不知道要怎麼辦了,未來像午夜裡一艘遇不見燈塔的航船,一片海霧茫茫。

  可她是成年人了。

  成年人,就要為自己的心動買單。

  翌日,剛吃過早飯,來接盛牧辭去機場的車就到了。他走時沒有行李,只帶了些必要的證件,輕便到宋黎感覺,他只是出門散個步而已。

  盛牧辭離開後,宋黎坐在客廳發了將近五分鐘的呆。他一走,四周空空的,她深深地感覺到自己心底蔓延而上的寂寥。

  是在那一剎那間,宋黎萌生出念頭。

  趁他不在,她想要去打個耳洞,再把那對粉鑽耳夾送到珠寶店改成耳釘。

  宋黎和蘇棠年就約在市中心一家珠寶店見,蘇棠年到時,耳夾已經改好了,宋黎就站在門口等。

  起初珠寶店經理還不願意給宋黎改,說是這對粉鑽太貴重,比展示櫃裡所有鑽戒加起來都貴,生怕改壞了。但宋黎幾經要求,不要他們負責,經理這才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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