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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答應陳太后把隨隨留在京城,到時候她都跟隨隨出宮了,最後去處自然是她秦溫良做決定。

  這就跟著急搶救著火的房屋似的,不管開口要多少銀子,只要肯答應救火,再高的價格就沒有不敢答應的。至於等火撲滅,該談銀子的時候,那咱們再坐下繼續談,欠的錢也不是不還,就是得一點點還,還多久不一定。

  聽起來似乎是耍無賴,可事情特殊自然得按特殊法子辦。秦溫良答應之後就沒打算履行過,她且當回無賴。

  「雪山蓮?」顧玉塵朝秦溫良伸手,這是關鍵所在。

  秦溫良低眸掃了眼顧玉塵手心,並未照他的意思教出雪山蓮,「現在還不行,等我順利出宮,雪山蓮自會交到你手上。」她怕顧玉塵又私自做主,拿了雪山蓮後在宮裡給隨隨解毒,屆時隨隨想出宮難於登天,她想進宮也是難上加難,執意要見他這一面是提醒,也是威脅。

  「大概我會比顧醫師先一步出宮,我在顧醫師家裡等著,如果隨隨沒辦法離宮,我不介意大鬧顧醫師家。」這話聽不出分毫秦溫良的情緒起伏,她知道顧玉塵最在意的東西在他家裡最不打眼,又每逢天晴最是有好日頭照耀的房間裡,秦溫良知道顧玉塵軟肋在此,但是從來沒有以此要挾,不過她如今倒是覺得自己應該物盡其用,「我不想做缺德事,所以顧醫師最好不要逼我。」

  顧玉塵不由得苦笑,「好。」

  顧玉塵回乾清宮給李承胤復命,大致交待了一番太后如今的身體情況,「只要按時吃藥並無大礙,我還配製了幾副可以助眠的香囊,能讓人在夜裡少做幾回夢,你不必太憂心太后身子,反而是又到了給你把平安脈的日子,我來給你診診脈。」

  說著,顧玉塵就要給李承胤把脈,查看他如今身體情況。

  「不必了。」

  「你是不是又在身上留下刀痕了?」顧玉塵惱羞成怒地撩開李承胤衣袖,果然靠近手肘那邊又裹了白布,「你看看你留下的這些疤痕,你還要自殘到幾時?」清晰血管可見的精壯手臂遍布刀子留下的割痕,看著十分可怖。

  顧玉塵察覺李承胤有自殘傾向,他已經在手臂上留下深淺不一的刀口,「我就不該幾次替你施針排毒,更不該改進壓制蠱毒的解藥,緩解你的噬心之痛,乾脆讓你痛死得了。」

  但這純屬顧玉塵的氣話,只要他能想出緩解李承胤受蠱毒之痛的辦法,依舊還是會選擇這麼做,他存在的意義便是為李承胤解決蠱毒,他得完成自己師父交待的任務。

  想到此處,顧玉塵有些泄氣,「但是我救不了你一輩子。」他不會有徒兒,也不需要徒兒,這事就在他這裡結束。

  「你嚇到隨隨了。」李承胤把手臂從顧玉塵掌心下扯出,掃了眼旁邊瞪大眼睛的隨隨,出聲提醒反應激烈的顧玉塵,隨後若無其事地將衣袖放下。

  顧玉塵轉頭就見到隨隨站在他身後,不知道隨隨是什麼時候醒的,臉上還有睡出來的紅印子,頂著懵懂純真的眼睛在他跟李承胤之間來來回回,顧玉塵心裡一股氣不知道從哪兒發。

  他拳頭攥緊了幾分,好不容易才把胸腔升起的那股焦躁煩悶壓下,抬手揉了揉隨隨的腦袋,「怎麼起來了?」

  「我睡不著。」隨隨糯糯地說著,小手拉緊顧玉塵的衣擺,仰頭望著他:「顧叔叔我們可以回去了嗎?」

  「能不能回去要看你承叔叔。」顧玉塵望向李承胤,等著他的回答。

  隨隨現在已經不願意靠近李承胤,他望向李承胤的眼神含著疏離與冷淡,可就是這樣的目光是李承胤最熟悉的,他登時背脊僵硬無法動彈,隨隨像李承郢、像十四,何嘗不是像他?

  李承胤抬眸望向顧玉塵,又望向一直往顧玉塵身邊擠的隨隨,這樣的猜測無異於他親手在自己心口刺下一刀,刀子狠狠插\入心臟,連呼吸間都傳來刺痛感。

  按下心裡那他覺得可笑又癲狂的猜測,朝隨隨招了招手,「你過來。」想再仔細看清楚隨隨。

  「我不要。」

  隨隨不斷地抗拒迴避李承胤,但是那雙鳳眸又時不時瞟向他手臂,好似有些怕因為他的拒絕,讓他的手臂會更加疼似的,懂事明事理又心藏柔軟,明明不是那麼願意卻又時刻想著他人,覺得不能因為自己傷害了別人。李承胤的心口就像讓人塞了團棉花,綿綿軟軟,又堵得厲害。

  「為什麼?」

  「我不喜歡你的眼神里的東西。」隨隨的話說得很直白,他形容不出李承胤的眼神,可是還記得被他打量和懷疑時,盯著他的那股讓他覺得不適的感覺。

  李承胤拼命壓抑,卻依舊翻湧的複雜與糾結的情緒,痛哭與悲傷交錯,苦澀與無奈糾葛,他會不由遮住她眼睛,是害怕她太過清澈的眸底,所以不敢與其對視,如今他終於知道她面對他總露出惋惜,忍不住蓋住他的眼睛,原來也是不敢和他對視,只是她是因為厭惡與不喜。

  李承胤的心突然絞痛,可他不想讓人任何知道,尤其是顧玉塵還在旁邊,他不能打草驚蛇。低眸間把眼底的鋒利與深沉收斂殆盡,重新抬首一切恍若重歸平靜,他輕聲問道:「還有嗎?」

  隨隨皺眉苦思,最終搖搖頭,不過下一秒他眼睛裡跳動著火光似的,緊跟著臉上露出羞怯的笑意:「你笑起來可真好看,隨隨喜歡看你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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