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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最容易祛毒的時候,將將染上五毒蠱蟲的時候,可那時候發現李承胤被咬,已經將近一兩個時辰過去,哪怕以他師傅的醫術都只能用藥物壓制。

  顧玉塵明知道給李承胤解毒此事艱難,可這攤子是他師傅丟在他身上的,師傅待他如父如母,再難他也只能接住。

  這些年顧玉塵也試過幾回幫李承胤清理身體殘留毒素,可惜結果均未成功。

  這毒解不了就得跟著一輩子,每回情緒波動大時就會毒發,哪怕能極好的控制情緒,每月也會發作一回,除非薄情寡性、一輩子無心無情的活著。

  這些年顧玉塵在李承胤身邊,看著李承胤怎麼把控的情緒。在他以為李承胤註定棄情絕愛,不會喜歡任何人,連親情都無法體會的時候,他說他其實一直喜歡秦二姑娘,但一直都沒有因為這事毒發。

  他說他有很努力的克制情緒,所以不能因為他沒有情緒波動,沒有因此而毒發,就認定這不是喜歡。

  顧玉塵本是不信他的,他還是更相信自己師傅的診斷,五毒蠱蟲世間奇毒,豈是自己能控制的。他師傅說李承胤註定寡情,常人有的七情六慾李承胤都不能有,肯定是他師傅說的對。

  但是顧玉塵親眼所見,因為得知秦二姑娘被秦溫良害得失蹤那日,李承胤滿眼恨意導致毒發,同時自那次後他的毒再沒發作過,可心中恨意依舊存在,顧玉塵才信不能因為毒發作不發作斷定他有沒有感情。

  「如果不是師傅叮囑我保住你命,就是保住我自己的命,你的事我還真不想管。」這些年就是驗證先帝那句話,他被他師傅賣給了大啟皇帝。

  李承胤緩過神睜眼看向顧玉塵,「說說她身上的毒如何解。」

  顧玉塵見他打起精神,自己跟著挺直了身子,道:「她身上的毒很複雜,加起來有三四種之多,其中有種毒是為使其重傷者麻醉,方便救治才會用的,還有種是胡地那邊特有的一種名為斷腸草的毒。斷腸草這種毒需要按時服藥,毒發不會叫人疼痛難忍,但是只要有三回不曾按時服藥四肢便會逐漸潰爛,直至全身腐敗而死。給她下毒的人還是挺殘忍的,這樣她只能受制於人。」

  他幫著秦惜安說話,要說他憐惜她倒也不至於,就是覺得她這次回來別有用心,她身上有這麼多種毒,不可能背後沒有其他人。顧玉塵雖然是跟在李承胤身邊多年,但是他與秦惜安交情不深,所以他第一時間就是懷疑秦惜安的目地,也怕李承胤身在局中看不透。

  「解毒的事需要她配合,她體內的毒相互制衡,眼下於性命無礙,但是解除一種後必然會打破平衡,等你想好要給她解毒的時候把她帶到我院子裡去。」說完,顧玉塵特地補充一句:「記得帶護衛……保護我。」他也就只會製毒用毒而已,論武力值他承認自己爛,是需要被人救的那種。

  李承胤等顧玉塵離開後,讓楊春元傳喚秦昭儀伴駕。

  楊春元心思敏銳,察覺到這回帝王用的是『秦昭儀』,而非惜安二字,他默默記在心裡著人傳喚秦惜安。

  蠻奴到乾清宮絲毫不敢放鬆警惕,哪怕殿內只她和李承胤她也不敢鬆懈,強裝鎮定般上前立在案桌邊,低聲撒嬌道:「如果我有事隱瞞承胤,承胤可不可以原諒我?」

  「你曾經也這麼說過。」李承胤好像回到多年前她湊到他跟前,扯著他袖子問道:「如果我騙了你,你會不會原諒我?」

  那時候李承胤覺得她是嬌嬌小姑娘,聰慧過人可從來懶得想事,能犯的錯頂多也就是又打碎了他府里瓷器、弄爛他的字畫,或是將他送給她的東西寄去她遠在西北的姐姐。

  當時她說完就像犯了大錯般低著頭,滿腹委屈又傷心,見她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李承胤哪裡捨得責怪,那時候是年輕氣盛也是滿腔熱忱,連問都不曾過問便笑著說他會原諒。

  可惜直到後面她動身回秦家,都沒有開口跟他坦白她的錯事。

  所以直到如今,李承胤都沒有明白她到底做錯了什麼,讓她總是惴惴不安、總是心懷愧疚。

  他回過神撇了眼小心翼翼的蠻奴,如今再不是十五六的年紀,若在能回到當時他定會當場問她那件錯事是何事,「把你的錯事告訴朕。」

  蠻奴被李承胤滿是威儀低沉的聲音嚇到腿軟,沒穩住心神一下子跪倒在地,她嗓音止不住的顫抖:「背叛你並非我所願,他們在我身上下了好幾種毒,我這些年一直受制於人,他們讓我回你身邊刺探情報,我不得不給他們傳遞消息。」

  知道她與胡地所有聯繫之後,好像都在意料之中。

  李承胤低沉的嗓音問:「失憶呢?」

  話音剛落,殿內氣氛一陣沉默,蠻奴甚至只能聽見自己輕微的呼吸聲,她緊張得不由雙手攥緊,沒想到他不問她刺探了哪些情報,接下來有何算計,而是直接問她失憶的事。

  蠻奴跪在地上抬眸緊張地望著上方眉眼冰冷的男人,她身上不由自主泛起刺骨的涼,上方男人沉默地用他深不見底的眸子盯著她,她才明白先前的溫和不過是他的掩飾,或許說是他裝成良善無害,而此刻無心無情毫無情緒波瀾的人才是他,也難怪他能抱有極大的耐心聽她訴說『秦惜安』的事,而對她所問幾乎不回答。

  「假的!」蠻奴咬牙一閉眼睛,索性乾脆承認自己裝的,她掀開眼皮面目稍顯猙獰,壞了一副好皮囊,「當年就是秦溫良害我落入胡人之手,她誆騙我引開追殺她的胡人,說是肯定會回頭救我,我心軟信了她的話,結果我流落胡地整整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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