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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國公顯然不知道陸嫿背地的小動作,聽了陸芍的一番話,先是被她的氣勢嚇著,隨後便將怒火轉至陸嫿身上。

  陸嫿也不退讓,瞪圓了眼同陸芍對峙:「她明知我同指揮使司的嫡次子說了親事,還著人斷了李耽的一隻手,是瞧著他左腿不良還不解氣,非要他渾身殘癱才肯罷休。你安得甚麼心思我還不明白嗎?自己過得不如意,便要全天下的人跟著你糟心!」

  陸芍早就見過她二姐姐顛倒黑白的本事,憑著一張伶牙俐齒給她潑了多少髒水。她絲毫不惱,將她那幾分急促不安轉為從容迂緩:「你要說李耽的事,那我便同你好好算算。同李家的婚事板上釘釘,你逃脫不掉,便央著三哥哥帶李耽上街,好在一旁偷瞧。正巧那日我出府置辦些物價,你瞧見我的行跡,便想將醉酒的李耽引至我的頭上。他在棋館時欲對我動手腳,虧得三哥哥頭腦清晰,將我護在身後。倘或真教你得逞,你既可以指著我的鼻子罵我不知檢點,也可藉機退掉李家這門婚事。」

  「你胡說甚麼!」

  陸嫿上前,作勢要去扯她的衣襟,陸芍反扣住她的手,將她往一旁甩。

  「三哥哥就在一旁瞧著,李耽的證詞,也記錄在卷宗,是他親自簽字畫押的,二姐姐若是不信,對簿公堂也未嘗不可。」

  陸芍說話有條不紊,適如其分,瞧著不像作假。

  還未等王氏心急,魏國公率先阻攔道:「還對簿公堂,甚麼事不能院子裡解決,非要鬧到人前,教滿京皆知這些腌臢事你才開心?一個兩個都不讓人安生!今日是回府省親,你當是甚麼?升堂斷案嗎?」

  陸芍不可置信地笑了一聲,她饒是自己占盡情理,在父親這處仍要落個不是。實難想像,阿娘當時屈銜冤銜,受了多大的怨氣。

  然而還未等她張口辯駁,花廳之外便傳來敲金擊玉的聲音。

  「岳父大人好大的威風啊,可是昨日的審訊太輕省的些?」

  靳濯元踩著石階,修長的身影被金光拉長,黑漆漆地壓在地面,予人一種極為強勁的壓迫感。

  他今日未穿那身醒目的坐蟒曳撒,只穿著漆黑色的襴袍,外罩一件狐皮大氅,周身沒有多餘的顏色,卻張揚得令人挪不開眼。

  直至走進,又被他凜然的氣勢嚇著,紛紛調轉目光。

  陸芍也心虛地垂下眸子:「你怎麼來了?」

  靳濯元邁過門檻,甩落衣袍,那獵獵的袖風不知是甩與誰聽得。

  他先是在陸芍身側站定,抿嘴盯了她半晌,盯得陸芍頭皮發麻,才緩緩挪眼,眼風恣意橫行地掃過王氏,落在魏國公的臉上。

  「有甚麼難事,不妨讓小婿替岳父斷上一斷?」

  邊說,邊拉著陸芍的手,毫不客氣地在圈椅上落座。

  魏國公自然賠笑說不用。

  靳濯元卻『嘖』了一聲,似是責怪魏國公見外,他把玩著陸芍的手,反覆揉捏她指腹的柔軟,捏得她吃痛回神,才慢條斯理開口道:「岳父不會忘了小婿是做甚麼的?」

  第66章 小沒良心的

  魏國公早已被他那兩聲『岳父』嚇丟了魂, 他雖將陸芍送去提督府沖喜,卻從來沒想過要跟靳濯元攀上甚麼姻親,眼下靳濯元坐著, 他站著,場面很是滑稽。

  然他還不敢順著靳濯元的話喊他一聲『賢婿』,只在嘴上說著公門中人的場面話:「掌印怎麼來了?」

  語氣略顯單薄,靳濯元不吱聲,花廳不復爭鬧, 靜了下來。

  他意猶未盡地把玩著陸芍的纖指, 眼神繾綣地望向陸芍:「自然是陪夫人回來省親。」

  陸芍從來未在外頭見過他這幅模樣, 猜不透他心裡想著甚麼,但是自他邁入花廳的那刻,起伏的心緒突然平緩下來, 似乎是尋著倚仗一般, 再不用獨自捱著。

  她也輕輕捏了捏靳濯元的指頭,力道不大, 細細痒痒的, 有股子撒嬌求好的意味。

  靳濯元仍氣她今晨把他落在府中, 便故意當著眾人, 附耳問陸芍道:「你捏我手做甚麼?」

  濕薄的熱氣自冷泉上拂過, 小姑娘瑩白的耳廓立時染成嬌艷的緋紅。

  花廳攏共就這般大小,饒是放低聲音仍不免將他附耳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眾人各有臉色,尤其是王氏和陸嫿,在瞧見靳濯元邁入花廳的那一刻,面上囂張的氣焰便被人生生掐斷。

  二人皆以為,陸芍入提督府沖喜,猶如羊入虎口, 討不找半分好。可方才瞧見靳濯元情濃意綿地同陸芍說話,她們只覺得眼前這位說一不二的掌印大人,似乎同外頭謠傳的不大一樣。

  魏國公也沉著聲音喚了一聲『芍芍』,本著為人父的自覺,示意她在人前收斂著些,不待陸芍反駁,靳濯元便斂起笑意,語氣生冷地回道:「岳父自家後院都料理不乾淨,反倒插手來管我的事?」

  魏國公無地自容地碰了碰鼻子,氣勢消了大半,他在官場周旋了這麼久,猜著靳濯元話裡頭的意思,也不敢再同他打馬虎眼,很是謙和地回道:「今日教掌印見笑了,小女年幼不明事理,往後我定將竭力看管,不教她惹是生非。」

  「年幼?」靳濯元瞥了一眼躲在王氏身後的陸嫿,嗤笑了一聲:「我若沒記錯的話,芍芍還小她幾歲。」

  王氏生怕靳濯元牽連陸嫿,面上堆笑,一籮筐的好話全往陸芍身上扣:「芍芍自幼乖巧,識大體明事理,從來無需我們費心,嫿兒性子頑劣如何比得過芍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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