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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渡跪下,剛開口叫了一聲:「爸爸…」就已泣不成聲,淚濕滿襟。

  李廣海一生孤淒,唯有李渡陪伴左右,父女倆相依為命,他對前妻的背叛隻字不提,對兄長的奪愛含恨卻緘默,把李渡當成自己的親生孩子撫育長大,寬厚包容,這份胸襟,用天高海闊來形容也不過分!

  只是,李渡還沒有報答父親的養育之恩,斯人就已遠去,教她如何不悲痛?

  李渡哭得肝腸寸斷,陳端成站在一旁,默默地看著她,寧慶的氣候比海州冷多了,李渡就這麼跪在寒風中一直哭,臉被凍得通紅,他勸道:「你的腿才剛好,跪久了受不住,爸爸也會心疼的!」

  陳端成把李渡扶起來,走了幾步,李渡掙開他的手,又返回到李廣海墳前,淚水滴到墓碑上,她撫著墓碑說:「爸爸,他對我很好,您放心,我以後一定會過得很好!」

  李渡沒有對陳端成說起親生父親的事,在她心裡,就只有李廣海一個父親,那個人麼,無足輕重,輕到李渡提都不想提。

  晚上,李渡和陳端成擠在她以前的小床上,只開了一盞檯燈,黃色的燈光溫暖地包圍著床頭,兩人在燈下翻看李渡上學時的照片。

  李渡照片很少,大多是參加比賽得獎時的紀念照。

  有一張是少女時期的李渡,又高又瘦,鬈髮梳成馬尾辮,穿著運動服,站在領獎台上,雖然手裡捧著獎盃,但臉上沒有笑容,倔強地抿著嘴。

  躺在陳端成身邊的李渡,隱隱透著一抹得色,指著照片說:「這是我高二的時候,在市運動會上,打了女單第一,教練給我照的,後來教練說,你得了第一還不笑,那得第二的就該哭了!」

  陳端成轉頭看她,暖氣烘得李渡臉上紅撲撲的,嘴角翹起,

  他吻她的眼角,「你笑起來好看,像朵花兒!」

  李渡爬到他身上,下巴抵著他的胸膛,「可是等我老了就不是朵花兒了!」

  陳端成笑,胸膛的震動傳到李渡的下巴上,「等你老了也是朵花兒,我就成根光禿禿的樹枝了,你還怕什麼?」

  他們回去的第二天,姜志就聽說李渡回來了,還帶著新女婿,他興沖沖地跑來,請李渡夫妻吃飯。

  李廣海對姜志有知遇提拔之恩,宴席自然不會馬虎,設在寧慶最高檔的酒樓里。一番推杯換盞之後,陳端成和姜志竟然越談越來勁,稱兄道弟起來,李渡不由得暗暗佩服陳端成的社交手腕,和誰都能談得來,不像她,坐在一邊跟個木頭人似的。

  在寧慶的時間裡,陳端成和李渡遠離了喧囂浮華,過著瑣碎的生活,一起買菜,一起做飯,一起打掃衛生,說是一起,其實大半都是陳端成做,李渡在一邊看。晚上,外面天寒地凍,屋裡溫暖如春,夫妻倆坐在被窩裡打撲克,輸了就……呃,脫衣服,常常是陳端成撲到李渡身上作勢扒她衣服,李渡死死拽住不放手,兩個人笑成一團。有時候陳端成會故意逗她發脾氣,李渡不依不饒地一定要打他幾下,被打的人也高興,被逗的人也高興。

  住了一個多月後,郭文洋給陳端成打電話,說了很久。

  郭文洋為什麼給陳端成打電話呢,因為回遷安置房的項目開始招標了,陳端成必須得回去了。

  陳端成和郭文洋打電話的時候,李渡在吃麵,煎蛋面。他電話打完,她的面也吃完了,李渡心不在焉地把空碗端到廚房去,丟下一句:「明天我們就回家吧!」

  第二天中午,陳端成把李渡裹得嚴嚴實實的,登上了寧慶飛海州的飛機。

  回到海州,陳端成就上班去了,這個安置房的項目是穩賺不賠的,參與競標的公司很多,雖然隆鑫的優勢最明顯,但也不能大意,他一般都是在上班時間把工作緊鑼密鼓地完成,應酬的事就交給了郭文洋。晚飯回家吃,吃完和李渡散步到附近的公園,再散步回來,看看電視,到了十一點就上床睡覺。

  快過春節的時候,保姆趁著周末,請了兩天假,周日陳端成就自己早起準備早餐,用新鮮的蝦仁做的蝦粥。

  李渡坐在餐桌旁,撐著下巴發愣,陳端成催她趕緊喝粥:「趁熱吃,涼了就腥了。」

  「我現在就覺得很腥,聞著噁心。」

  陳端成念叨她不好好吃飯,胃鬧了毛病,要去醫院檢查一下,後來就上升到批評李渡的飲食習慣了,「你老是一大早就吃什麼蔬菜沙拉,水果沙拉,冷冰冰的,能好嗎?」他一向不喜歡李渡吃冷食,覺得傷胃,結婚後連酸奶都不給她買了。

  李渡皺眉聽著,胃裡難受,沒力氣反駁他。

  念叨了一會兒,陳端成覺得不對,問她:「你這個月那啥來了嗎?」

  李渡對這些有點稀里糊塗的,想了半天,「我……不記得了!」

  她從小沒有母親,對女孩子的事情幾乎是一竅不通,也不記得日子,反正肚子痛就是要來了,肚子不痛就是沒來,所以上次懷孕她自己是一點兒也不知道。

  陳端成匆匆出門,一會又匆匆回來,遞給李渡一把東西。

  李渡接過一看:測孕試紙,「你知識挺淵博的呀,這個都懂!」她疑惑地說,

  陳端成一臉不屑,「小學生都懂,就你啥也不知道,還國外回來的呢!」

  「我到國外又不是去上生理衛生課去了,幹嘛懂這個啊!」

  一把試紙李渡全都用了,結果都一樣——兩道槓,中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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