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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德此時就是這樣的感受。
他感覺到,大皇子一人,仿佛在不斷散發金光的光源,甚至將外面的巨大綠太陽,也徹底壓制下去。
整個議事廳,都充盈著皇子殿下的光輝。
「很高興你能來與我見面。」諾希緩緩轉過身,面色平淡。
「我知道你還在為老師的逝去而悲傷。但……人終有一死。我們需要在意的,更多的,應該是活著的人。」
「大殿下,我不想聽這些無數人說過無數遍的話。」金德沉靜道。他上前一步。
「我只想知道,您真的能做到,像傳話中的那樣麼?」
諾希微笑了下。
「金德,你知道靈魂的歸宿麼?」
「靈魂歸宿?靈魂不是最終徹底消散在宇宙中麼?哪有什麼歸宿?」金德皺眉。
「這就是信仰的區別。」諾希道,「古代傳說中,有著真界九層的故事。
而在第八層,便有著能突破生死的真正靈魂歸宿。而我給你的傳話中,要想實現你所想的願望,就需要第八層的力量。」
「您的意思是……?」金德皺眉起來。
「金德,你是個聽話的好孩子。」諾希微笑道,「你聽從家族的安排,努力訓練,天賦過人,忠實完成上級下達的一切命令。你將生活看做是一本書的目錄,只要按目錄一頁頁翻閱過去,執行過去,便會最終走到盡頭。但……」
他停頓下來。
「你的生活之書中,可曾有過你自己的位置?
家族的期許,榮耀,周圍人的目標,朋友的目標,父母的目標,甚至帝國的目標,這些都被你添加進入了你的書中,可你自己呢?」
「你壓抑了自己的本性,你渴求的,是什麼?」
「我……」金德驀然注意到,整個議事廳周圍,一個護衛也沒有,只有他和大皇子。
「好了,就如我答應你的,你的老師,他還會回來。而現在……你可以見證這一點……」
諾希伸出手,對著金屬圓球輕輕一指。
唰。
一片深藍色的河流,緩緩從金屬球周圍浮現而出,宛如一條條飄帶,從議事廳的一面牆體,流向另一面牆體。
它們湍流不息,源源不絕,仿佛已經這麼流動了很久很久。
「雷杜亞,醒來吧……」諾希屈指彈出一點繁複的光印。
那印記射入河流,轉眼消失不見。
還沒等金德發出疑問。深藍色的河流中,一道他無比熟悉的人形,正緩緩破水而出。
那是個身材健壯,面孔有些陰沉的黑髮男人。
是雷杜亞!!
金德睜大眼睛,幾乎要叫出聲來。
但他馬上注意到,雷杜亞的身體,正呈現著一種半透明狀態。
很顯然,他並沒有復活,而只是靈魂狀態。
「這就是我給你的答案。」大皇子諾希平靜下來,看向金德。
「人類這樣的物種,相較其他任何形態而言,都太柔弱了……數百萬年來,人類自記事開始,擁有歷史開始,便不斷往前發展,但始終無法脫離生命形態的束縛。」
「大殿下!您……難道能……將老師復活!?」金德不敢置信的盯著對方。
死人復活,他曾經在帝國內聽說過一些流言。
但以前他都一直以為,那只是傳聞。
直到現在。他親眼看到了老師雷杜亞的靈魂,被從那條河流中拉出。
「現在的他,還不能復活。」諾希解釋道,「他的一部分恨意,以靈魂意念的方式,纏繞在殺死他的兇手身上。
而復活需要靈魂完整。所以,你要做的,便是為你的老師復仇!
只有如此,才能讓雷杜亞的靈魂得到完整,我才能重新製造肉身,讓其復甦。」
「條件呢!?」金德注視著雷杜亞的靈魂,也看出了對方的呆呆傻傻,顯然和諾希所說的一樣,他的靈魂並不完整。
而大殿下忽然給予他這個機會,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要付出代價。
這世上不會有天上掉餡餅的機會。
「條件……我需要你幫我。」諾希正色道,「推動我理想中的目標,單單依靠我的力量,並不夠。」
「那麼,殿下您的目標是什麼?」金德直言不諱,沒有絲毫遮掩的問出聲。
「我的目標……」諾希臉上露出一絲肅穆,一絲希冀。
「我已經完善了作為完美人類,最全面的生命圖譜。藉助永寂黨的幫助測試,我打算讓整個人類社會,部分人先完成生命躍遷。」
「生命躍遷?」金德瞳孔一縮,「如果躍遷後,那些沒有完成的舊人類怎麼辦?」
「這個問題,等你老師真正復活後,你或許才會更清晰的得到答案。」諾希微笑道。
進化,哪裡有不會犧牲的,金德老師只不過是因為他出手維護,所以才沒有溶解在浩蕩的母河中。
在母河裡,只有真正能達到真靈層次的靈魂,才能長時間存在,而不會消亡。
只有他挑選的部分人,才能不被成為母河的養料。
他轉過身,注視著湍急的深藍透明河流。
「所以……我會進化這個世界。真正建立不朽的帝國……」
當所有人都進入母河,成為其中一部分,就算死亡,生命也將重新在母河中孕育,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