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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也是如今各州自立,不正是我等行動的大好時機。」
斗笠人還要繼續說話,忽地他身後河岸邊,有人驟然閃現,蒙面單膝跪地,朝著這邊扔出一個黑色圓筒。
圓筒被尤伏接住。
「不用擔心,是我的人。」他捏碎圓筒,將裡面放著的信紙取出。
信上內容清晰的記錄了昨晚魏合動手的戰況。
「果然不出我所料。」尤伏迅速看完,搓掉書信,化為粉末,任由其飄飛。
「看來,我們要不了多久,就會多一小友了。」他相當滿意魏合的表現。
一口氣打死兩個內院院首,這樣一來,無論無始宗如今什麼情況,都不得不做出反應。
否則整個宗門顏面掃地,受到的損失更大。而要想對付如今的魏合。
不是三主峰上之人,根本不可能。
而三主峰上,銘感不可能大量下來。這也給了他們機會。
「看來你又在算計什麼人。」斗笠人淡淡道。
「只是讓其更早表態罷了。可不算算計。那小友實力出眾,潛力不錯,我相當看好。」尤伏笑道。
「是亂血者?」
「應該不是,不過,你可知何謂亂血者?」尤伏道。
「這個倒是沒體仔細聽過,尤兄可否直言?」斗笠人疑惑道。
「亂血者,天賦極強,武道主修的勁力,對他們而言只是補充,無關緊要。最關鍵是,亂血者一向以來是朝廷針對武者打壓的主力。
他們的出現毫無規律,不聲不響,只是習練簡單武鬥技藝,也能一朝聞名天下知。
所謂亂血,這個亂,指的便是他們出現沒有規律,沒有傳承。卻又是朝廷官府最有力的針對武道宗門的武器。」尤伏嘆道。
「那為何不我們搶先一步,收亂血者習武?收入門牆?」斗笠人反問。
「自然也有,不過亂血者更重招數秘技,對勁力修為不甚看重。他們的實力會隨著年紀增加,而逐漸達到頂峰。隱蔽性太強,難以收集。
民間諸多所謂的奇人異事,便多是這些亂血者傳出。」
尤伏搖頭道:「原本我還以為我看中那小友,也是亂血者,但這次看來,應該不是。」
「你想怎麼做?」斗笠人略微思索,已經隱隱猜到了尤伏設計的是什麼人。
最近尤伏走得近的年輕高手,就那麼幾個,隨意猜猜便能找出。
「如今無始宗三主峰必然下山,到那時,等他支撐不住,我便出手相助,攔下救人。此為雪中送炭。」尤伏笑道。
「你就不怕算錯?」
「不會,一切都在預料之中。雖然小友實力稍稍超出了我一點計算,但此乃陽謀。」
……
……
……
岳清山,無始宗。
當,當,當……
沉悶的古鐘被緩緩敲響。
無始宗已經許久沒有主動敲響山門古鐘了。
但這一次,屬於九真院和清湖院的兩座古鐘,同時被敲響。
鐘聲此起彼伏,一陣接著一陣在山中激盪。
諸多正在勞作的弟子,正在比試的門人,紛紛停下手裡動作,朝著內院方向望去。
諸多門徒弟子紛紛朝著總演武場趕去。
一隊隊人馬都是身穿灰白道袍,頭上綁著道髻,宛如一縷縷的水流,匯入中間巨大的演武廣場。
內院七院院首,一共七人,此時只來了五人。
領頭者是首座新園道人劉振源。
他面目肅然,眼神凌厲,手裡捏著一份剛剛從山下送上來的情報信紙。
其餘四人,包括青葉院首在內,都紛紛站在其身後。
在所有院首面前,廣場高台上,有兩具屍體,蓋著白布,靜靜躺在木架上。
淡淡的血跡從白布下浸透而出,空氣里漂浮著一絲輕微血腥氣。
「昨日,九真院首和清湖院首,一同下山,追蹤蘇兆一事,卻不幸慘遭謀害。
兩人在萬毒門內,被那門主魏合下毒擊斃!」劉振源沉聲厲然道。
「如今,我已將此事上報三主峰,不日,將有主峰之上人,下山抓捕萬毒門魏合!
現在有誰願意隨行下山,追繳萬毒門其餘門人的,即可出列!」劉振源一聲大喝。
廣場上內院數百人,一個個面面相覷。
其中大部分人都是難以置信,還沒反應回來怎麼回事。
其餘小部分則是迅速心中權衡利弊,不敢出聲。
那萬毒門能將兩位院首當場打死,絕對不是善茬兒,至於三主峰高人下山,到底下山什麼層次,又下來多少人,都是未知數。
情況不明前,沒人願意先表明立場。
一時間,內院中,只有顏九真和宋清湖的親傳弟子站出來,揚言要下山報仇。
但這些人加起來也才不過十來人,聲勢微弱。
這無始宗管理上的弊端,此時漸漸凸顯出來。
每個人都只顧自己,感情淡漠,對其餘人不在乎,一切都只為了自己上三主峰。
劉振源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也早已習以為常。
「也罷,明日你們便隨著三主峰上人,一同前往下山。到時會有人專門通知於你們。」
他交代完,轉身拂袖而去,不再理會其他。
屍體被九真院和清湖院的人圍上,由顏家和宋家之人抬著離開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