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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裡想讓我回去,只是家裡有我大哥在,我回去又能如何?還是干回老本行的賣米。」
趙月柔輕聲道:「我還好,已經在接手家裡的成衣鋪了。習武只是我的愛好,除開學武,我每天回去還得跟著帳房先生學習算術記帳。」
「趙師姐還有什麼擔心的,如我們這樣完全沒家底的,才是苦惱。」江小川搖頭苦笑。
「所以內院很多未來沒希望的師兄師姐,在這個時候,都在積攢家底了,為以後做準備。
江師弟,孫師弟,魏師弟,你們其實現在也可以慢慢積攢一些固定產業。以便日後成家,退門,有一份穩定收入。」陳煥真誠建議道。
「產業……」孫毅若有所悟。
確實,到了這個階段,別院中,有希望入勁的,自然是全力衝刺。
沒希望入勁的,自然開始置辦家底,為以後做打算。
「可我們只會拳腳功夫,這該如何置辦家底?」孫毅誠心求教。
「同門中有不少師兄師姐,在各地辦了生意,每隔一段時間他們都會回門內招攬同門。這是可以投奔的路子。」陳煥解釋。
「還有去大家族掛職,做教頭,做管事,都是不錯的出路,油水很好。」趙月柔輕聲道,「若是不想去掛職,還有個去處,便是參軍。或者去小地方教授拳腳,置辦拳院武館之類,也算個出路。」
幾人商量討論起來,該如何置辦退路和產業。
魏合在一旁一言不發,只是聽著。只感覺他們的生活,和自己距離太遠。
他如果沒有破境珠,或許也會和他們一樣,步步為營,走到自己根骨悟性的極限,然後開始為成家養老做準備。
然後或許一路平凡,生老病死,走向終末。
他坐在位置上,看著其餘四人討論得越發熱烈。
而另外一邊,趙婉竹趙師姐又開始湊到新人身邊,溫言細語,開始給紫竹會拉人。
只不過今年坐在她身邊的,不是魏合他們。而是另外幾個面容稚嫩的新人。
不用想也知道,紫竹會中間肯定會拿回扣。否則她也不至於這麼賣力。
很快,小二將酒菜送上來。
這一次請客之人明顯不如之前周行肅闊氣,只是普通的異獸肉來了幾盤,很快便沒了。
然後便是普通酒菜。
眾人也不在意,畢竟能有得吃酒算不錯了。
只是才吃到一半,酒樓下方便隱約傳來呵斥怒罵聲。
「打起來了!」有人驚呼聲從樓下傳來。
緊接著便是一陣兵器碰撞聲響開。叮叮噹噹,很是清脆悅耳。
一眾萬青院內院也是看熱鬧,聚到窗前,往下望。
街面上人流稀疏,幾個賣水果的推車被掀翻在地,橙子蘋果滾了一地,小販不知道躲到什麼地方去。
周圍路人也紛紛遠遠躲開,不敢靠近。
兩個一胖一瘦男子,在路中間,各自手持兵器,一邊罵一邊打。
兩人一人拿刀,一人拿棍。
一個靈活翻飛,宛如蝴蝶般輕巧靈動。一個棍影重重,前後出擊,每每看似快擋不住,卻又能及時敲擊撞開對手刀刃。
兩人鬥毆周圍,也有極少自信實力之人,圍觀著指指點點,各自評價。
曉月樓上。
眾內院也是各自評價,神態輕鬆。全因這兩人不過是兩名二血。
二血一血,在宣景城內隨處可見,泰州尚武,門派勢力極多,最不缺的便是武者。
「是四方棍的弟子,和疊影刀的人。兩邊經常有摩擦。」孫毅也在窗前,似乎認識下面的兩人身份。
「四方棍聽說是從弧光院的一名師兄,出來後,自創的一門棍法,開設武館後慢慢壯大。
而疊影刀,則聽說是有浮山院的影子在其中。」趙月柔平靜道。
「弧光院和浮山院一直爭來爭去,也是常態了。」陳煥毫不為奇。
「對了魏師弟,聽說你之前幫如水坊處理過一個案子,是針對白蛇幫,玄水幫的,對吧?」忽然陳煥扭頭看向魏合。
「是。」魏合應道。
「聽說魏師弟獨自一人,滅兩大入勁武師,此事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陳煥好奇道。
魏合沉默了下。
「其中另有隱情,我不方便說。」
「不方便就算了,只是魏師弟得小心了。那白蛇幫幫主肖玉榮,有一子一女兩人,其中大女兒聽說三個月前拜入天印門,進了外院,說是資質很不錯。而且容貌身段也好,恐怕是個麻煩。」陳煥好心提醒。
「多謝陳師兄提醒。」魏合點頭,隨即他又露出一絲苦笑。
「只是那可是兩大入勁武師,我就一個三血,何德何能,能打死他們兩位?實在是其中另有隱情。」
「唉……那女孩名肖悠,魏師弟當心便是。」陳煥提醒一句。
「正所謂冤冤相報何時了,這世道就是如此。來往糾葛,沒有誰對,沒有誰錯。」他神色惆悵,似乎也想起了自己的一些往事。
魏合一時也無言以對。
不過這也是他預料之中之事,當時他既然決定了要放開身份,便預料到會有這一天。
這就是代價。
任何一人都不是一個單純的個體,就如那肖玉榮,就算他壞,他惡,但對於他的家人來說,他便是父親,便是支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