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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撫琴的是一位花信少婦,她慵懶的靠在榻上,輕撫著案上的古琴,看似漫不經心,彈出的琴聲卻纏綿悱惻,沒有一個錯音。

  這女子身著淡粉色的薄紗,渾身上下沒有一件金玉飾物,就連如瀑地秀髮,也僅用粉色地絲帶隨意束著,從腦後一直流淌到腰間。在紗裙之下一雙白藕一般細嫩的小腳,十個豆蔻小趾上還吐著鳳仙花汁,令人血脈賁張……

  她地高貴氣質、憂鬱深情,以及不經意間流露出的誘人艷光,令屋裡的所有奢華擺設黯然失色,仿佛只是用來陪襯她的妖嬈。

  這是一個到哪裡都會成為焦點的女人。不錯,她正是那位守活寡的特務頭子,大秦的河陽公主殿下。

  ……

  熱烈纏綿的琴聲在高潮處戛然而止,河陽將雙手按在了琴弦之上,雙目迷離地望著遠方,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幽幽道:「這『松紋』雖然也是一具好琴,但想要將『鳳求凰』的纏綿悱惻完美演繹,非司馬相如的『綠綺』不可啊!」

  坐在下首的英俊男子,聞言收回偷瞄公主玉足的目光,咽口吐沫嘶聲道:「據說那琴現在東城李家大小姐那裡,若是公主想要,屬下一個月內給您討來。」

  「東城……李家?」河陽公主呢喃道:「不就是小五喜歡的那個姑娘嗎?」

  那身材魁梧的男子笑道:「是呀!這琴原本在南方某個豪族家裡藏著,彌勒教造反的時候,被公良羽得到了。後來秦雨田又滅掉了彌勒教,在襄陽城中。彌勒教的密庫中,得到了兩柄古琴,其中就有那『綠綺』。」能隨侍在面首無數地公主殿下左右,當然不只是『其器甚偉』那麼簡單……雖然那是先決條件,但還是要有兩把刷子的。

  「你用心了,不錯。」河陽公主微微一笑,就如芍藥盛開一般撩人:「今夜不找別人兒了。就由你侍寢了。」

  得到公主殿下的讚許和獎勵,男子頓時渾身激情四射。鬥志昂揚啊昂揚。更加賣力道:「等秦小五回京後,就把另一柄『焦尾』送給了永福公主,而那柄『綠綺』便給了李家小姐,可見他倆就是那時好上的。」說著咯咯笑道:「也不知沈家大少在洞房時,發現已經被人啖了頭湯,會是怎麼個表情!」在他齷齪的心裡,男女交往除了上床之外。再沒有其它的用處。

  哪知這下馬屁似乎沒拍好,河陽公主那一直淡如遠山的面容,突然變得清晰起來,只見她峨眉一豎,眸子中目光森然,一股肅殺之氣瀰漫在花廳之中。

  那男子雖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但知道一定是犯了錯,趕緊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撅著屁股、深深俯首不敢說一句話。

  「掌嘴……」河陽公主面上地陰霾越來越重,高聳白嫩的胸脯微微起復,胸腔中顯然升騰著怒火,但聲音如萬載不化地寒冰一般瘮人。

  她話音一落,兩個膀大腰圓露胸毛的力士便從陰影中走出來,一個反剪住那男子的雙手。將他魁梧的身形小雞一樣拎起來,另一個則拿著塊笏板似得檀木板,高高揚起了手。

  「饒命啊!殿下……」男子不要命的尖叫起來,卻被『啪』的一聲悶響,將聲音硬生生憋了回去……那是力士手中的板子,不偏不倚、不輕不重的落在了他地嘴上。

  痛的那男子渾身打顫,剛要哀嚎起來,卻被那力士反手一下,又用板子的背面。不偏不倚、不輕不重拍在他嘴巴上。將他的聲音又一次敲了回去。

  力士就這樣正一下、反一下地拍了起來,竟讓那男子自始至終沒發出一聲哀嚎……卻一直『嗚嗚』地悶哼個不停。

  正所謂『強將手下無弱兵』。能在河陽公主身邊的力士,雖然不會繡花,但在力道的拿捏上卻已臻化境。他每一下發力地力度和方位都是有講究的,既不會將其打昏,又會讓他感到無法忍受的疼痛。

  河陽公主玉面陰沉地望著受刑的男子,只見他已經面目全非,口中的鮮血順著下巴流淌,將精美地白色地毯染紅了觸目驚心的一攤。

  平心而論,其實她蠻喜歡這個既能幹又能幹的男寵的,但此人犯了她今生最大的忌諱,所以非要狠狠教訓一頓才能解恨……

  ……

  厭惡的皺皺眉,她便將視線投注於案台上的書簡,津津有味的閱讀起來……說起這書來,倒還有一段趣聞要講:

  先說這書的來歷,乃是查抄小五門下的茶樓時,從說書唱曲地優伶那裡得來地。手下人見上面儘是些傳奇故事、且曲折動人、聞所未聞,便進獻給公主殿下解悶。

  原先河陽也沒有在意,只是偶然有一次翻起,便一發不可收拾,如饑似渴的閱讀起來,那再多地男人也填補不了的心靈空虛,居然被這本普普通通的手抄書給大大的緩解了……唯一的遺憾是,這本似乎只是上冊,書中最後一個『金玉奴棒打薄情郎』的故事,正好講到金玉奴被那忘恩負義喪天良,衣冠禽獸沒人性的莫稽推到河裡,就沒了下文。

  河陽公主知道故事肯定有下文,卻不知道下文是什麼,把她急的如熱鍋螞蟻一般心癢難受,連聲叫道:「怎麼就沒了呢,下面是什麼呀!快告訴我啊!」

  衛士們見公主殿下饑渴難耐,趕緊去樓下把還沒被徹底弄死的說書先生拖上來,讓他交代下文。

  「快說,下面是什麼情節!」公主殿下破天荒的親自問詢。

  「我也不知道啊……」早被玩草雞地說書先生,噤若寒蟬的叩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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