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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想個通透,秦守拙霎時好似一盆涼水兜頭澆、懷裡抱著冰,心中哀嚎道:「古人云,『一葉障目、不見泰山』。誠不欺我啊!為了點蠅頭小利,卻忘了人生榮辱百年,眼光還須長遠這句古訓!我是死到臨頭了……」

  想通這個關節,他便打定主意,即便回去辭官不做,也不能陪著文家一塊吹燈拔蠟。對文銘禮、以及終於回來地文彥博的拉攏,自然不甚感冒。就連文相暗示由他接任吏部尚書,也提不起半分興趣。

  味同嚼蠟的吃完這頓鴻門宴,又被文丞相拉著聽了段『馬嵬坡』。聽著台上吱吱呀呀的唱詞,秦守拙心中冷笑道:『這老傢伙分明是在借古諷今,那昏君明皇指的是昭武帝,他文家一門便是逼宮的忠臣,至於那被賜死的楊玉環……自然是五殿下了。』

  『好一出清君側啊!只是那如狼似虎的秦雨田,又豈是柔柔弱弱地楊貴妃可比?』一想到秦雷。秦守拙不禁打個寒噤,對文彥博拱手道:「多謝相爺盛情寬待,卑職出來好一段時間,也該回去做事了。」

  文彥博看天色已經不早,知道他沒法去宮裡覲見了。又假模假樣的挽留一番,見他實在堅持,依依不捨地送他出門。臨了還放聲笑道:「守拙老弟再來啊!」

  「一定一定。」秦守拙同樣熱情地回應著,上了轎子還探出頭來頻頻揮手。

  文彥博一直目送秦守拙離去。直到徹底看不見那頂官轎時,才緩緩轉身回府。

  「父親,這傢伙情緒不對呀!」一直在邊上陪著的文銘禮輕聲道。

  文彥博冷哼一聲道:「不識抬舉地東西,還沒對老秦家死心呢。」

  文銘禮聞言咯咯笑道:「沒死心又能怎樣?秦雨田的手下也攆了、上諭也違了、咱們家地酒席也吃了,就算皇帝老兒能饒了他,秦雨田也非吃了他不可。」

  文彥博聞言面色稍霽,頷首道:「不錯。昭武帝心胸狹隘,秦雨田簡單粗暴。兩人雖然一陰一陽,卻都容不得別人忤逆,秦守拙除了老實跟著為父,根本沒有別的出路。」

  父子兩人小小得意一下,文彥博又道:「這幾天不要出門,以免秦雨田被逼急了,瘋狗一樣亂咬人。」文銘禮深以為然。趕緊老實應下。老大發痴之後,他便儼然成了文家長男,地位飆升之下,說話也分外大膽:「父親,您就把剩下地八個名額給孩兒吧!」

  聽他提到此事,文彥博的面色一下子難看起來。微微惱火道:「為父千叮嚀萬囑咐,最後留下十幾二十個名額,也好掩人耳目。」說著狠狠瞪他一眼道:「你倒好!一股腦都給我賣了,叫為父拿什麼去堵天下的悠悠眾口?」

  見老爺子發火,文銘禮頓時沒了氣焰,連忙陪笑道:「您不是還有八個名額嗎?足夠了!」

  文彥博冷哼一聲道:「要適可而止,知道嗎?」大家長的威嚴盡顯無疑,讓文銘禮從心底打個寒噤,艱難地點點頭,小聲道:「知道了。」哪裡還有方才的趾高氣揚?

  且說秦守拙離了三公街。坐在顫巍巍的官轎中。心裡也七上八下地盤算開了,下一步到底怎麼辦——去宮裡請罪?肯定不行。陛下並不是正式下旨,為的就是掩人耳目。若是我貿然去承天門外跪地請罪,定會把抗旨一事鬧得婦孺皆知,陛下顏面掃地不說,我也坐實了抗旨不遵的罪名,實在沒有一點好處。

  回府當什麼都沒發生?顯然也不行,否則陛下的怒火定會燒過來的。告兩天假、甚至直接告病致休?不到萬不得已,不能這樣做,否則二十多年的奮鬥就全成了白費。

  前思後想、左顧右盼,竟是沒有一點主意。正在思酌間,心中突然想起此次風暴的關鍵人物——秦雷秦雨田,狠狠一拍大腿,失聲笑道:「我真傻真的,誰最需要我,我自然就該去求誰了。」說著一拍窗子,沉聲道:「去清河園。」

  外面跟著地師爺一聽,伸進腦袋來小聲驚訝道:「老爺,您剛把五殿下的手下攆走了,還不到半天又要去登門拜訪,是不是有點太那個了……」

  秦守拙恨不得把這師爺的蘿蔔腦袋擰下來,悶哼道:「本官登門謝罪行不行?」說著把小窗一關,不看那張十分委瑣的臉。

  ……

  「清河園?」聽了沈冰的報告,秦雷莫名其妙地重複道:「這傢伙莫非腦子進水,就不怕老子把他擺成十八般模樣?」

  沈冰搖搖頭,語氣平淡道:「據屬下分析,他料定了咱們非常需要他。只要他能拿出足夠的誠意,您八成會原諒他地。」

  摩挲著毛茸茸的下巴,秦雷面色陰沉道:「這個老東西,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難道亡羊補牢特別快樂嗎?」

  沈冰輕聲道:「秦守拙被文彥博一步將死、走投無路,若不求助王爺,輕則回家種地、重則橫屍街頭。」

  秦雷聽了,滿面欣慰的讚賞道:「進步不小。」

  第六卷 雲詭波譎 第三三七章 現世報

  「孤為何要幫他呀?」秦雷一臉笑意地望向沈冰。

  沈冰無奈答道:「因為您來了銅鎖大街。」

  「其實孤只想揍他一頓。」秦雷兩手一攤,很認真答道。

  沈冰咽口吐沫,拒絕繼續與秦雷對話,轉而沉聲問道:「王爺,接下來去哪?」

  秦雷往往窗外的天色,笑道:「天色不早了,吃了飯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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