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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武帝先是微微失望,卻也知道在此時的微妙局面下,中都確實不能發生大地震,只好點頭道:「說說你地具體方略吧!」

  秦雷便把構思一夜的計劃和盤托出,說得昭武帝心肝噗通噗通亂跳,呆滯良久才咬牙道:「好,朕就陪你發一會狂,看看能不能打掉文彥博的七分氣焰!」言畢,高喊一聲道:「來人,傳旨宣京都府尹巳時末覲見,宣京都衛將軍申時末覲見。」趁著人來之前,又與秦雷將計劃仔細推敲一番,直到全部瞭然於胸為止。

  ……

  自從隆威郡王走後,秦守拙就像掉了魂一般,晚上一宿沒睡好,第二天早上頂著一對大黑眼圈子起來,照著鏡子自憐道:「若是再胖些,活脫脫就是一隻貔貅。」

  他夫人不明所以,還奇怪問道:「相公,咱們為何躲到這外宅之中過夜?」

  秦守拙放下手中銅鏡,苦笑一聲道:「躲人唄!」他料到秦雷多半會派人過來討要手諭,但沒想好到底要嫁給誰之前,他是不敢給寫這個條子的。

  見夫人還要問,秦守拙一擺手道:「婦道人家問那麼多作甚,去收拾收拾,我得回府辦公了。」他夫人只好閉上嘴,端上早飯服侍他用了,夫妻二人便乘車回了衙門。

  一下馬車,府里的師爺就迎上來小聲道:「昨天的惡客又回來了一個,在府里整整等了大人您一宿。到現在還沒走呢。」

  秦守拙喟嘆一聲道:「躲是躲不過了。」說完背著雙手到了前廳,便見隆威郡王地侍衛長端坐在廳里,依舊神完氣足,腰杆筆挺,完全看不出等候一夜的委頓與浮躁。

  換上一副熱情與歉疚相混雜的表情,秦守拙大笑進屋道:「這位將軍恕罪,下官昨日訪友去了。到讓您好等。」

  石敢見他終於出現,也不由升起一絲火氣。硬邦邦道:「卑職奉王命,請秦大人下令放難民入城,大人寫個條子吧!」他卻懶得再跟這傢伙聒噪。

  秦守拙一臉假笑道:「不是說了嗎,這事歸兵馬寺管,下官愛莫能助啊!」

  石敢冷笑一聲道:「昨日兵馬寺的趙大人說了,只要秦大人寫個條子,他一定放人入城。」說著一攥腰間鋼刀。沉聲道:「昨日秦大人說『同意難民入城』時,卑職可是在場的,莫非你想抵賴不成?」

  秦守拙怕秦雷卻不怕石敢,發現自己詞窮後,便把驢臉一拉,皮笑肉不笑道:「本官乃是京都府尹,三品朝廷命官,你什麼職銜?憑什麼質問本官?」說著一拎官袍下襟。在主座坐下道:「就是到了你家王爺那,也說不過這個理去。」

  石敢聞言面色一滯,他乃赳赳武夫,十個也說不過秦守拙一個,不由面色鐵青的指著秦守拙,厲聲道:「不怕我家王爺找你算帳嗎?」

  秦守拙一臉坦然道:「本官行得正坐得端。王爺為什麼要找我算帳?」

  石敢嘴唇翕動幾下,咬牙道:「我再問你一遍,給不給寫條子?」

  秦守拙一臉死豬不怕開水燙,冷笑道:「寫是寫,但絕不會給你寫!你請回吧!換一個懂事的再來討要。」

  石敢終究被他堵得啞口無言,哆嗦著點點頭,怒哼一聲道:「你等著!」便氣哄哄地一甩手,大步離開了京都府衙。

  他的背影一消失,秦守拙便如泄了氣地蹴鞠一般。軟軟地癱在椅子上。雖然門外北風嗖嗖地刮。可他渾身如汗如漿涌,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邊上地師爺擔憂地問道:「大人為何要開罪五殿下?」

  秦守拙掏出手絹。擦擦額頭的汗,無力道:「我什麼時候得罪五殿下了?我開罪地是五殿下的狗。」

  師爺苦笑道:「俗話說,『打狗欺主』,那不都一樣麼?」

  秦守拙強打著精神坐直身子,緩緩搖頭道:「不一樣,我這個位子此時十分要害,只要沒與五殿下當場撕破麵皮,他就不會跟我徹底翻臉。」說著嘆息一聲道:「大家都是明白人,五殿下自然會知道我此舉不過是拖延時間,而不是徹底倒向丞相大人的。」

  師爺陪他嘆口氣,不解問道:「躲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大人在等什麼呢?」

  秦守拙終於恢復了精神,捻著頜下一撮山羊鬍子,撇嘴道:「昨天本官想明白了,既然要從兩家挑一個,自然要看誰給的聘禮最好了,卻不能就這麼簡單地把自己嫁了。」說著呲牙笑道:「否則吃了虧不說,還讓人家瞧不起。我是何苦來哉呢?」

  師爺這才恍然大悟道:「原來大人是在欲拒還迎,待價而沽啊!」

  秦守拙翻翻白眼,心道:『有這麼說話的嗎?過兩天就把這傻貨開了。』

  ……

  天遂人願,過不多久,兩邊的聘書都來了。

  打開深青色綢子面的請柬,只見文相親筆地雋秀行書道:『茲請秦大人守拙於午時過府一敘。明溪山人拜上。』下面加蓋著文彥博的私章。

  再看那道金黃色的上諭:『著京都府尹秦守拙巳時末覲見,欽此。』

  見兩份邀請幾乎是同一時辰,秦守拙的老臉一下子拉長下來,哭喪著哀嘆道:「你們是不是商量好的呀?這不是玩人嗎?」只要他去了一邊,定然得罪另一邊,那還待價而沽個屁呀!

  話說他也沒得選擇,那青色封面地叫請柬、那金黃封面地叫上諭,就是傻子也知道此時得聽誰的。

  第六卷 雲詭波譎 第三三五章 別有一番滋味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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