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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遠山身體一顫,但還是聽命起身,只是表情有些僵硬。

  秦雷依舊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樣子,輕聲道:「方才你明明可以早一刻出聲的,你在沉默什麼。」

  喬遠山嘆氣道:「遠山方才是驚呆了,一來沒想到自己許久未見的女兒居然出現在王爺房中,而來沒想到她居然如此妄為,所以才沒有反應過來,請王爺責罰。」

  秦雷一臉玩味地望著他,輕聲道:「真的不知道她在我這嗎?」

  喬遠山搖頭道:「不知道,下官苦苦尋找。卻沒想到她躲在了王爺這裡。」說著拱手道:「還沒感謝王爺收留呢。」

  秦雷眯眼望著若蘭他爹,溫和笑道:「不客氣。」說著嘆息道:「喬督啊喬督,孤一直聽說兩省四巨頭裡,你是最聰明的一個,今日一見,果然不假。」

  喬遠山又拱手道:「王爺謬讚,遠山惶恐。」

  秦雷依舊溫和笑。嘴上卻點評起南方四位巨頭來:「你們四個都是一時之傑,麴督眼光一流且堅忍不拔。雖然初時首鼠兩端,但一旦認定便不撞南牆不回頭,說得不好聽些,便是個賭徒性子。」

  喬遠山想了想,點頭道:「確實如此,王爺真是入木三分。」

  秦雷淡淡笑道:「再說卓撫,性情隱忍。喜歡後發制人。不到最後時刻,從不將自己地底牌輕易掀開,是以總能遊刃有餘,一輩子極少犯錯。說得粗俗些,便是個相公脾氣。」

  喬遠山想到卓文正不溫不火的樣子,失笑道:「王爺比喻的詼諧,卻也不失真切。」

  秦雷呵呵笑著,繼續道:「至於胥撫。既能高歌猛進、慷慨激昂;又能偃旗息鼓、寬容忍讓。能進能退、實乃丈夫也。換個市井說法,便是個嫖客性子。」

  喬遠山頷首笑道:「王爺妙語連珠,遠山佩服佩服。」這次卻沒有前兩次笑得歡實,因為下面該說他了。是人就很在意別人的評價,這是孔聖人都不能免俗的。

  哪知秦雷仿佛說完了一般,閉上眼睛養起神來。

  喬遠山被秦雷憋得難受。只好開口問道:「不知王爺如何點評下官。」

  秦雷緩緩搖頭道:「沒有評價。」

  喬遠山『呃』一聲,終於有些失態,旋即又平靜道:「沒有評價便是最好的評價,屬下謝過王爺了。」

  秦雷真開眼睛,寓意難明地笑道:「現在有了。」

  「請講……」

  「喬督是南方臉皮最厚的人。」

  喬遠山苦笑道:「王爺又拿遠山開玩笑了。」

  秦雷哂笑道:「自從進來後,你一直拿孤開玩笑,就不興孤也開你一把?」這話已經說得很重很直接了。

  此言一出,喬遠山再也不能裝糊塗,趕緊跪下叩首道:「下官怎敢戲弄王爺,王爺確實誤會了。」

  秦雷冷哼一聲。語氣森然道:「現在孤就說說對你評價。自不量力、自作聰明、自以為是、自欺欺人,你就是個自尋死路臭老千!」

  五個『自』地誅心之言。讓喬遠山伏跪在地上,不敢抬頭,但口中仍然自辯道:「屬下自認忠心可比日月,雖碌碌無功、卻並無大錯,王爺怎會如此見棄呢。」

  秦雷低吼一聲:「夠了,」咆哮道:「你勾結南楚暗諜公良羽,泄露孤王行蹤,妄想陷孤王於死地,這不是自不量力是什麼?

  你做下了對不起孤王地事,卻還以為想著孤王就要回去了,拿你這二品大員毫無辦法,這不是自作聰明是什麼?」

  「你明明已經知道自己女兒在這裡,卻假裝不知;方才又故意等在門口,讓她有時間惹惱我,你好跳出來賠禮道歉,讓孤不好意思責罰你。以為這樣便可以矇混過關,這不是自以為是又是什麼?」

  「你明明看出孤王心中惱火,意欲拿你興師問罪,卻仍然裝聾作啞,這不是自欺欺人又是什麼!」

  秦雷畢竟大病初癒,一陣咆哮之後,靠在床頭氣喘吁吁,連指頭都抬不起來了,聲音微弱道:「喬遠山,你個蠢貨,孤王沒有到喜歡兜圈圈地年齡,最煩地就是跟你們這些官油子費口舌。若不是養了個好女兒,你早下去跟李一姜作伴了。」

  聲音中地冷冽肅殺之意,讓喬遠山幾乎冰凍在地上,但心中那一絲僥倖,讓他仍然死撐著。

  睥睨著強自鎮定的喬遠山,秦雷嗤笑道:「孤是喜歡上你女兒了,你很慶幸是吧?以為有個護身符了,可以保你不死了。這把牌你怎麼都不會輸了,所以跟孤硬抗上了,對吧?」

  喬遠山無言以對。只是直挺挺地跪著,紋絲不動。

  秦雷疲憊地閉上眼睛,平淡道:「你也老大不小了,總知道這世上有許許多多比性命更重要的東西吧?怎麼來的怎麼回去吧!等著看這些東西是如何一樣樣毀去地吧!」

  說完便揮揮手,兩個不知何時站在喬遠山背後的黑衣衛便上前,把他往外拖去。喬遠山起初如爛泥一般。任兩人施為,到了門口卻突然劇烈掙紮起來。回頭高聲道:「王爺,下官冤枉啊!不信您掏開下官的心窩子看看,裡面到底是紅還是黑啊……」

  黑衣衛沒有聽到秦雷的新命令,依舊將他往外拖去。一推門,便看見雲裳姑娘泥塑般站在那裡,手中還端著一個藥罐子。兩個衛士朝她點點頭。便把喬山從雲裳身邊拖過,即使喬遠山連聲呼喚:「雲裳、雲裳……」她都沒有動一下。直到他們消失在拐角,喬雲裳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紋絲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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