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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雷無法理解這麼複雜地女孩家心事。他更習慣面對敵人、面對屬下,而不是面對一個和自己有些曖昧的姑娘。聽到姑娘非常規的答話,一時不知該如何接下去。

  好在這時石敢回來了,他沒有注意到場中的曖昧氣氛,恭聲道:「啟稟王爺,山上的黑甲騎兵下來,幫著黑衣衛一起對敵,現已全部肅清,請王爺回營。」

  秦雷轉頭望向他,朝雲裳所在的方向努努嘴,粗聲道:「好吧!那就一同回營。」他把『一同』兩字咬得特別清晰。

  能擔任侍衛長,石敢自然不是個不開眼地。翻身下馬,恭恭敬敬的請秦雷兩個上去,卻被蒙面女子狠狠剜一眼。討了個沒趣的石敢,偷偷瞧了眼正在東張西望,一副跟我沒關係樣子的秦雷。心中哀嘆一聲,這才訕訕的讓侍衛再空出一匹,請兩人分別上馬。

  雲裳也不說話,翻身上了戰馬,就要往先行一步。剛要催動戰馬,突然感到戰馬一晃,便有一陣風聲在背後響起。雲裳面紗下的雙目一陣陰晴不定,最終還是沒有動作,任憑一個沉重的身軀落在自己身後。便聽到可憐的戰馬一陣哀鳴,卻是被壓得差點癱了。姑娘心中斥道:「肥豬一樣的沉!」但面上仍然不言不語。

  秦雷反手拍在戰馬屁股上,戰馬向前小跑起來,他又大喝一聲:「駕!」戰馬這才四蹄生風,奔馳起來。

  面紅心跳的雲裳聽到秦雷一聲怪叫:「哎呀!沒處著力地,會被甩下馬地。」

  姑娘剛想說話,秦雷卻無恥之尤地從背後伸出手,攬住她地蠻腰,緊緊地,緊緊地,仿佛要把她融化在懷中一般……

  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痴兒女。君應有語,渺萬裡層雲,千山瑞雪,隻影向誰去?

  第四卷 火中蓮 第一九五章 黑衣女子之死

  雲裳起初緊張的全身僵硬,只有心兒在怦怦跳地厲害,感覺上刑一般難熬。過了好久才漸漸回過神來,這時便感覺身後壞人的灼熱呼吸噴在自己頸上,慢慢讓自己身子軟化下來。

  這一軟不要緊,卻是連一絲力氣都沒有,只好安靜的靠在身後壞人的懷裡,這才發現壞人的胸懷真的很寬廣,像世間最舒服的床一樣,讓人踏實無比,一靠上去就想沉沉進入夢鄉,再也不離開。

  靜靜地享受這難得安心,雲裳心中涌盪著柔情蜜意,還惱秦雷嗎?不,自從他躍上馬來,將自己擁入懷中那一刻起就只剩下甜蜜了……

  只是這壞人最愛做的事,便是大煞風景……

  「雲裳……」聞著姑娘柔順秀髮傳來的清香,秦雷輕聲道。

  「嗯?」慵懶的一聲。

  「連著趕路這麼多天,你的頭髮怎麼還像剛洗過一樣清爽?」這是秦雷想了半天,才想出來的讚美。

  雲裳俏臉頓時通紅,她怎麼好說,『這是因為人家先在小河邊洗漱一番,才趕過來的。』呢?

  秦雷見她不回答,自言自語道:「雲裳,你可真愛乾淨啊……」

  姑娘一陣氣苦,若不是為了讓你個冤家看,人家何苦來哉呢?

  秦雷見姑娘還是不說話,只好轉換話題道:「讓那兩個人跑了,真可惜。」

  雲裳這才開口道:「那個褐衣老者姓柴。練一身絕世功夫,乃是天下有數的高手,人家也是不敵地……」只是這話,怎麼聽著都像在分辯。

  秦雷心道,雲裳心裡不痛快了,人家立了這麼大功,我怎麼還能這樣說人家呢?便陪不是道:「不是埋怨雲裳。只是有那麼支箭老在背後指著自己,睡覺也不安生呢。」

  雲裳卻好像失去了談話的興致。淡淡道:「再也不會了。」便住口不語,靜靜的靠在秦雷懷裡。秦雷聽她一說,頓時來了興趣,剛想開口,卻被雲裳柔膩的手指擋住嘴。

  秦雷只好閉上嘴,任雲裳小貓一般倚靠在懷裡,沉沉睡去……

  ……

  南方被叫做魚米之鄉。自然離不了水,雖然不如南楚河網縱橫,卻也著實有些大河。橫貫山南江北的豐水河便是其中不起眼的一條,豐水河向南二百里後便匯入南運河,原本也是運河的一部分,只是這些年河道淤積,過不得大船,這才漸漸荒廢了。

  河上靜靜泊著一艘小船。船艙邊倚靠著一位年輕地公子,這公子穿一襲白衫,在漆黑的夜裡分外顯眼。他保持這個姿勢已經很久了,若不是微微敲動船舷地手指,會讓人以為是一尊塑像坐在那裡。

  白衣公子那張俊逸出塵的臉上,滿是化不開的憂鬱。嘴裡正在用極輕微的聲音哼著歌,那是南楚獨有的越歌,語調纏綿悱惻,意境消沉失落,讓人猝不忍聞。

  突然歌聲戛然而止,久坐不動的白衣公子舉目望向東方,那裡有一個身影在急促掠過來。兔起鶻落間,身影就到了河邊,未見怎麼發力,便如大鵬一般躍起。下一刻。已經穩穩落在距河岸一丈多遠的小船上。

  原來是那褐衣老者,他鬆手將一直提著地女子扔在船板上。發出砰的一聲。這一聲讓白衣公子徹底回過神來,他也不看地上的女子,急切問道:「怎麼樣?秦雷死了嗎?」

  褐衣老者微微搖頭,將脖子上的銅哨抵到喉嚨上,發出金屬掛擦般的聲音道:「他的護衛太過厲害,後來喬雲裳又去了。」

  其實見到褐衣老者的樣子,白衣公子便猜到沒有什麼好消息,只是心懷僥倖地問一下罷了。所以聽到前半句,他除了表情更陰鬱,倒沒有什麼別的變化,但後來聽到『喬雲裳』這三個字,他卻歇斯底里起來:「那個賤人,怎麼什麼都要插一槓子?為什麼對我就不加辭色,卻成了那混蛋地一條狗,莫非她與秦雷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私情?」這倒讓他猜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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