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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杏也成了秦國人最愛的植物,被賦予特殊的意義。每當有秦人從外地赴京,見到第一棵銀杏樹,便知道已經進入此次旅途的最後一段。往往會下馬下車做進京前的最後一次休息。隊伍中的頭面人物便會拿出香爐燭台,擺上三果五食拜祭一番,祈求進京後一切順利,平平安安。若此時有銀杏樹葉從樹上落下,旅客會認為是大吉之兆,定然心想事成萬事如意。

  護送秦雷的車隊在離開函谷關一個月後,終於見到了第一株銀杏樹。

  秦雷並不知道拜銀杏的風俗,當護送秦雷的御林軍皇甫校尉恭請他去主持祭奠時,他有些錯愕。聽了那位叫皇甫勝文的年青軍官地講解,他便欣然接受了這個不費力的任務。

  ……

  冠蓋如雲的高大銀杏樹把毒辣的正午陽光擋在外面,大片的樹蔭下一片清涼,仿佛另一個世界。秦雷從馬車上下來,來到樹蔭下煙霧繚繞的供台。那供台長一丈、寬二尺、高五尺,乃是上好漢白玉質地,供台表面浮雕著精美的圖案,秦雷定睛一看,竟是慶雲、珠絡、如意等禪宗圖騰。

  像經常對沈青說得,他把疑問埋在心裡,等待合適的機會再拿出來解決。

  沈青帶人把香爐燭台,以及點心水果等祭品在供桌上擺好,便退後,與御林軍一起站在秦雷背後。

  秦雷捻起一柱金黃線香,在燭台上點燃,雙手捧過頭頂,對供桌後的老銀杏樹拜了三拜,口中念念有詞道:「持吾香燭,拜我公孫。祈我公孫,佑吾平安。」

  後面幾百人緊跟著齊聲道:「祈我公孫,佑吾平安……」聲音整齊劃一,透著無比的虔誠。

  秦雷畢恭畢敬地把香插到香爐中。左手舉起酒觴,右手食指輕沾酒水,向天向地向銀杏樹彈了三下,之後把酒緩緩灑在供桌前的地上。如是三次,才算完成了儀式。

  做完這一切,無論是秦雷還是衛士們,都感到精氣神為之一振,不由自主對九十里外的中都產生一份崇敬之情。

  秦雷搖搖頭,把這種感覺搖出腦袋。他對設計出這種進城前先拜拜,以達到安定社會秩序、增加對國家的歸屬感的前輩佩服的五體投地。

  拜祭完,全體換盛裝,準備進京。據說會有大人物在城外十里的長亭迎接。

  秦雷在沈青和石威的服侍下,第一次穿上秦國皇家禮服。

  第三卷 中都雨 第三一章 兄弟終有相見時

  這身禮服是少府織染署詢問秦雷的喜好後,用半月時間趕工而成,昨日方運抵車隊。

  秦雷原本偏好黑白兩色,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他莫名的對白色有些反感。所以選擇了黑色作為服飾主色。

  大秦官服服色沿襲唐制,三品以上服紫,五品以上服朱,七品以上服綠,九品以上服青。黃色乃是皇室專用,皇帝著金黃配金龍,其餘皇子親王各有成例。

  百年征戰又使大秦崇尚威武簡潔,改革了傳統的寬袍大袖式官袍,收緊了袖口、領口,縮短了官袍下擺,加上墊肩,這種小袖長身袍使得秦國官服看上去威武精幹,穿著更是利索。

  這卻成了齊國和楚國嘲笑秦國是『鄉下之邦』的一大例證,兩國王公貴族提起秦國,便一定會說到秦人的粗魯不文。每每此時,必會用到秦國官袍的『不倫不類』來佐證所言非虛。

  不過,秦雷感覺這身打扮很不錯,尤其與齊國那臃腫的官服相比。他因未及弱冠,因而束髮成髻,用烏金游龍逍遙巾紮起。外罩一件黑色盤龍皇子服,寬肩細腰。前胸開契,露出用金線描著團龍的雪白湖綢內衫領口。腰間扎一條五寸寬的金玉盤龍帶,上面掛玉佩,寶劍兩樣物器。下裳到小腿,露出一雙繡著祥雲的輕便履雲靴。

  所謂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原本沈青與石威只感覺輕袍便衣的殿下挺帥氣、挺瀟灑。現在一番打扮下來,一位身材筆挺,劍眉星目的天潢貴胄出現在二人面前,氣勢不凡,不怒自威。

  二人皆心悅誠服道:「殿下果然貴不可言!」

  本來有些得意的秦雷聽了,垮下臉來,鬱悶道:「你們眼睛都盯在這衣服上了,完全忽略了我的天生麗質。」

  沈石二人常伴秦雷左右,早習慣殿下的厚臉皮,也不接話,微笑著站在一邊。

  那隊御林軍也換上嶄新的明光百鍊鎧甲,在後肩甲的小銅環上掛上猩紅的披風。為戰馬披上甲後,紛紛上馬。一手持韁,一手扶著六尺長的斬馬劍,靜靜的注視著年輕的皇子。

  在沈青石威兩人的陪伴下,秦雷坐上戰車,對皇甫校尉清聲道:「進京……」

  皇甫勝文一抱拳,大聲道:「得令!」回身上馬,坐定馬鞍後發令道:「啟程……」

  話音一落,五百御林精騎同時應道:「啟……」聲音整齊渾厚,震耳發聵。五百匹馬踩著同一個步點護著皇子車駕向京都奔去,竟有千軍萬馬的氣勢。

  這一隊聲勢非凡的騎士引得邊上車旅商隊紛紛側目,小聲猜測車中人物的身份。

  ……

  車隊行到半途,從西面中都方向飛馳來一支騎兵,一樣的明光百鍊鎧,一樣的猩紅披風,一樣的威風凜凜,甚至人數都是相同的五百人。

  兩支隊伍越來越近,卻都沒有減速的意思。直到相距不足一丈,自中都而來的騎兵齊齊大喝一聲:「護!」箭一樣衝過來的隊伍自箭頭一分為二,往中都去的隊伍沒有一絲停頓地插入分開的縫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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