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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她抱著貓,就快走到無難師父的院門口時,見院門自裡面被打開了。表哥從院中走了出來,無難師父也正站在他身後。

  「看!」竇瑜三步並作兩步到了表哥身前,將貓高抱至他眼下,喜悅問道,「很可愛吧?」

  「是哪裡來的貓?」郭素伸手輕輕揉了揉小貓的腦袋,又說,「確實可愛。」

  竇瑜朝他身後輕抬了抬下巴,又展開笑顏對無難說:「無難師父,聽說這是你的貓。」

  無難許久不曾見過她了,見她在笑,竟也跟著露出了極淺的笑容。這笑容不細看幾乎看不分明,仍舊很快收斂乾淨。

  他走上前從她手裡接過小貓,表情克制地同她道謝。

  略一頓,又請她進院中小坐。而郭素沒有多做停留,因為他午後還要出府。

  竇瑜在院子當中的石桌邊坐下,喝著無難師父親手沏的茶,聽他輕輕說:「之前得知了你的身份,卻沒有與你相認,抱歉。」

  無難自懂事起就知道自己的生父是九五至尊,高坐龍椅之上。但他長在寺中,自幼修習佛法,對生身父母及財富權勢並無執念。

  王旦打錯了算盤。如今他只想尋一處寺廟,為人講經也好,清修也罷,總之不會如王旦之流所願。

  竇瑜搖頭,認真道:「師父實在不必與我道歉。你與我雖然確有一些親緣,但相識時間這樣短,自然沒有必要對我言無不盡,反而置自己於危險之中。」

  之前身份未暴露時,他還在寺廟裡住得好好的,現在卻要避於府中。可想而知,至少目前來看這個身份對他是弊大於利的。

  無難放在膝上的手指輕輕屈了一下。

  他又輕聲問:「之前那些經卷……」

  竇瑜立即謝道:「我都供在案上了,也都仔細讀過。謝謝你。」

  「不必謝我。」無難一字字道。

  ……

  郭素之所以離府,是因為他今日在仙頂閣中設酒席,單獨宴請軍中的魏將軍。

  河州共分三衛,如今除了西北部不算完全太平,在郭素的統率下合兵之後,三衛也隱隱有合為一衛的趨勢了。

  魏將軍名魏玉林,自少年時應募從軍,戎馬幾十年,坐上了左衛指揮使的職位。雲水郡又是在左衛地界,所以他在此地的威望頗高。郭素之前在河州各處平亂時也得他許多助力。

  雖然郭素年輕許多,魏玉林還是對他心悅誠服,二人私下裡也有幾分交情。前些時候一支叛軍北上河州在沿境作亂,魏玉林受命帶兵狙擊,後力破叛軍,近日才凱旋。

  他在外打仗時已不算年輕的妻子早產了一月為他誕下了最小的女兒,自覺虧欠夫人良多,所以除了凱旋當日與郭素匯報戰情,任誰想請他出門都會被他一口回拒,寸步不離地守在夫人身邊。

  昨日王旦為了向軍中的各位將軍賣個好,是以個人名義親手寫了請帖,魏玉林更不會給他這個面子。

  郭素給魏玉林休了假,讓他照看夫人,本也想暫緩一段時日再請魏玉林出門。魏玉林卻主動要與他見面,他便直接將魏玉林請到這裡來了。

  兩人酒量都很好。幾杯酒水下肚,魏玉林連臉都沒紅,眼底透亮,看了郭素兩眼,卻捏著酒盞沒有立刻說話。

  見他幾度遲疑,郭素放下酒盞溫和道:「您若有話,但說無妨。」

  魏玉林輕輕一拍桌,直言問道:「我也不與大人兜圈子……是想問大人的妹妹可定親了,或是有了中意之人?」

  郭素一頓,望著魏玉林誠懇的雙眼,原本掛了兩分笑意的面容平靜下來,回道:「尚未定親。」

  魏玉林是個大老粗,平時心裡也不藏話,且今日得了夫人的「軍令」,有些話不得不說。他撓撓臉,難得文縐縐地講話:「我兒魏延近來茶飯不思,逼問之下才問出他對大人的妹妹一見傾心,數日難忘。我這才厚著老臉來見大人了。」

  原來是想替兒子說親。

  郭素又停了一下,問:「是何時見過?」

  魏玉林道:「不久前令妹與大人在郡郊跑馬,我兒與好友正巧遇上了。」

  郭素想起來了。

  那日他和阿瑜跑了兩圈馬剛停下,就看到一群少年郎湊近笑嘻嘻來見禮。不過同行的有五六人,也不知哪一個是魏將軍的愛子。

  「大人別瞧我粗俗,生得也不算好看,我兒隨了他母親,最是良善溫和,樣貌也是不差的。」魏玉林老臉微紅,「我自小沒讀過什麼書,大字不識一個,後來還是夫人壓著才認得些字。但我兒開蒙早,又好讀書,肚子裡也算有些文墨。」

  其實魏玉林是自謙了。他的長子魏延是雲水郡出了名的才學好,人生得俊朗,又無富家子弟的劣習惡性。要非說缺點,便是有些文弱了。魏玉林是自馬上打出的家業,兒子卻不愛舞刀弄槍,他自己也頗為嫌棄這一點,壓著兒子練過一兩年拳腳,但成效甚微。

  對此他自然也不會隱瞞,誠實道:「唯有一點……我兒身手不佳,如大人這般威武的,一招就可將他撂倒了。」說完羞慚地扶了扶額。

  郭素沉默。

  管家之前也悄悄問過他,是否要開始著手為阿瑜挑選親事了。阿瑜已經十七歲了,就算他願意留她在府上住一輩子,祖父也不會同意的。

  家中長輩尚在,此事是要祖父來操心。不過這裡不是通州,為了阿瑜的未來,他也一定要插手的,至少要一一查清楚適齡郎君的身世底細,好從中擇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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