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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宴席結束後眾人紛紛回了帳中,等待著狩獵的時辰到來。

  竇瑜一從席間離開,便被茂娘拉去帳中換衣裳了。騎射服是茂娘親手給她改的。她這幾年又長高許多,並不比河陰郡中同齡的娘子矮,只是太瘦了,買來的騎射服也不太合身。

  她穿紅色,烏雲塔也穿紅色,出帳後兩人再次碰了面,這又令烏雲塔不大高興,丟給她一個白眼後率先走了。

  茂娘一見烏雲塔這副表情便有些發怵,小聲提醒著竇瑜入林後萬要離她遠些。待會兒進林中的人皆不帶僕婢,因為帶了也是添亂,自有侍衛跟隨。

  「她總是這麼不高興,不必怕她。」竇瑜都看習慣了。

  隨後她利落地翻身騎到馬上,在茂娘的注目之下驅馬匯入人群之中。

  君王河位於河陰郡西南郊外長青山的山腳下,長青山有一大片山林,名望都林,其中走獸飛禽眾多。郡守朱封安喜好打獵,經常與世家族人一起進望都林中合圍捕獸,還特意在這裡建造了一處放鷹台。

  既然今日來了長青山,勢必就會入山,因此各家也都提前做好了行獵的準備。每年狩獵日世家子弟間都會有比試,比較打到獵物的優劣和數量。烏雲塔在宴席上為了令竇瑜難堪要以她的畫送給勝出者,眾人並沒有放在心上,無人當真。郡守朱封安上一年獵到一隻白狐,通體雪白毫無雜色,主動提出今年便以此狐皮作為彩頭。

  巴舒族人更是熱愛這一活動。所以宴席結束,眾人便更換了輕便的騎射服,帶上弓箭騎上馬,準備入山狩獵。

  「要隨他們一起麼?」圖古拉的年紀雖然很大了,依然躍躍欲試,自座位上起身後又問起身旁的寒延噶。

  寒延噶也隨他站起,回道:「自然。」

  陸雙羊聽他聲音低啞,雖然不難聽,可也透著怪異,心道:怪不得很少說話。

  拉珠很意外寒延噶會參與其中,回過神來後主動對他道:「我將弓箭和馬借你。」

  寒延噶卻連頭都沒回,只冷淡說:「不必了。」徑直去牽他的馬,隨身攜帶的弓也十分普通。

  拉珠本來對狩獵並無太多興趣,見寒延噶要去,也命人拿來了自己弓箭。可等她上馬後,發現寒延噶早已經不知去向了。

  ……

  入林的人十分多,起先還湊做一堆,很快就四散開了,各自尋找獵物。

  朱敏春一心要拔得頭籌。他的弓和馬自然都是上好的,又自幼苦練騎射,可以說是信心滿滿。小時候他被烏雲塔嘲笑,才下了死力氣去練習,今日更不會在烏雲塔面前丟臉。

  烏雲塔甩不脫朱敏春,只好與他一路同行,沒想到二人追著一隻跑得飛快的鹿越出草叢時,竟又遇到了竇瑜。

  可真是冤家路窄。

  竇瑜進了林中後悠哉地四處閒逛,侍衛墜在她身後,原本以為這位看起來嬌嬌弱弱的主子只是各處看看山水美景,待會兒再由他們幫忙獵幾隻兔子提回去,不至於過於丟臉。

  誰知這位嬌主子只要開弓便是箭無虛發,比他們的箭快多了,更准多了。見識過後想到他們最初的猜測,都不由得臉熱。

  時間長了,隨著竇瑜獵到的獵物越來越多,侍衛們也從一開始的震驚到習以為常。

  竇瑜發現了烏雲塔和朱敏春後也沒有理會二人,只當做沒看見。但她不想惹事,烏雲塔卻不肯輕易放過她。

  四下無人,正是報復的好時候。

  烏雲塔新仇舊恨湧上心頭,惡意翻湧,低聲讓朱敏春去堵住竇瑜捉弄一番。

  她見朱敏春面露猶豫,又故意嫌棄地說:「怎麼,你怕了?」

  「你想如何捉弄她?」

  朱敏春果然受不得激將,而且也知道烏雲塔就是氣不過方才竇瑜令她出醜,絕不會真的讓自己傷了她,至少不會見血。

  烏雲塔視線向下,落在他手中的弓箭上。

  朱敏春立即意會,烏雲塔是想讓他用弓箭來嚇唬竇瑜。

  他再次猶豫了一瞬,頂著心上人鼓舞催促的目光,定了定神,抬眼看向對面的竇瑜,高聲朝她道:「之前你以畫故意羞辱我們,可知此時會與我二人碰面?」

  挑釁的話已經出口,朱敏春的語氣漸漸自然起來,趾高氣揚的神色爬上滿是橫肉的臉,哼笑一聲,繼續道:「誠懇地向我們認一句錯,說一句『再也不敢了』,就放你離開,如何?」

  說話時他還在撥弄自己手上的弓箭,摸著箭上的尾羽。

  竇瑜坐在馬上,懶懶地掀起眼皮瞅著他們,表情鎮靜淡定,就像看著兩個任性胡鬧的孩子。

  一旁的侍衛們面色如土,躊躇著不敢上前阻攔朱敏春。他們今日負責保護竇瑜的安全,但離開了這長青山,依舊隸屬於郡守府,又哪裡敢得罪朱敏春這個最愛喊打喊殺的霸王?這位爺脾氣暴躁,輕易無人敢惹。今日如果阻攔了,來日說不準要被他狠狠報復。一時間侍衛們欲哭無淚,恨不得眼睛瞎了,耳朵聾了,看不見眼前竇瑜遭受刁難的場面。

  竇瑜卻毫無懼色。她當然不會怕,除非這個朱敏春瘋了,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傷她。

  朱敏春見竇瑜居然不害怕,覺得極沒面子,又不願被烏雲塔看輕了,衝動之下真的抬手拉開了弓對準竇瑜。

  他手上有分寸,不會真的用箭傷她,不過是要替烏雲塔出一口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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