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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似乎解讀出了她眼神的含義,說:「不過他確實很厲害。」

  竇瑜笑眼彎成了月牙:「對吧!他真的很厲害。」

  方才的哀傷似乎是被風吹散了,郭素的心驀地下來,覺得自誇有些臉熱,好在有夜色遮掩。

  竇瑜仰著臉,突然將話題換到了他的身上:「表哥,你和以前不大一樣了。」

  「是嗎?」

  「你以前只愛看書,我從沒想過你會選擇從軍。這次回來一下子就沉穩了好多,眼睛也變得也亮亮的。」

  「誰的眼睛不亮?」郭素反問了一句。

  「你從前呀。你從前很少與人對視,經常別人一看你,你就躲開了。」

  第10章 大年初一 一早又再見她笑臉,心情愈加……

  日夜交替的時候,竇府的下人腰纏紅布帶,以長竹竿提著一簾炮竹,站在府門前點燃。各家各戶都在如此做,整個奉都在大年初一這一日以這種方式被喚醒。

  竇府內張燈結彩,下人一早就領了新年賞錢,面上都喜氣洋洋的。竇瑜也給自己院子裡的下人都發了銀錢,她手上富裕,人又大方,其他院子的都悄悄羨慕著,畢竟連長公主發賞錢都有沒慶雲郡主這樣闊氣。從前以為是從通州鄉下飛上枝頭變鳳凰了,沒想到人家闊綽得很,也就是過去的身份低些。

  竇瑜出房門之前佰娘還給她掛上了新做的荷包,上面用彩色繡線繡了一朵極精細的牡丹。佰娘一邊替她整理衣裳一邊碎碎念著:「牡丹有富貴、吉祥、圓滿的寓意,辭舊迎新,願娘子事事順遂,身體安康。」

  竇瑜露出驚喜的笑容,摸著荷包仔細打量,「真好看,謝謝佰娘。」而後又正色道,「也願佰娘健康平安,萬事順意。」

  「早些時候就在繡了,一直等著今日給您戴上呢。春珊也給您新打了絡子,托奴婢今早給您。」佰娘又輕輕地說,「昨日從春珊家出來,奴婢沒有立馬回府,叫車夫駕車去了文和寺,為您求來一道平安符,就放在這個荷包里。舊的一年裡有再多不好也都過去了,萬事朝前看。」

  竇瑜知道是自己昨晚忽然夢魘,讓佰娘有了擔憂。拍拍她的手,說:「我知道的。佰娘不必擔心。」

  昨日上街竇瑜沒帶佰娘出門,特地讓佰娘親自到春珊家去送她給春珊備的年禮,以及封了紅的金瓜子,還給小孩子送了金子打的長命鎖和手環,叫母女二人沾沾新年的喜氣。

  ……

  竇瑜去給祖母請安的時候正巧遇上郭素,見他穿了赭石色長袍,青黑色帶銀紋的披風蓋在肩上,更襯得面色如玉,想起了昨夜兩人偶遇和談話,便朝他一笑。見他又要同自己見禮,竇瑜連忙攔了,說:「表哥無須這樣,往後都叫我名字便好。」她也只擔個郡主的虛名罷了,被稱為「殿下」的時候常覺得滑稽。

  這話她從前總來不及和郭素說,因為他實在沉默得很,不愛說話,像一道影子一樣。有時她幫了他,他也不說謝,視線才一相接就緊忙移開。不過她也為不貪圖那一句謝語,知道他是性格使然,所以從來不放在心上。

  聽到竇瑜的話,郭素略略點了下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又意識到她方才在朝自己笑,便也回了一個極淡的笑容。昨日祭奠時想到慘死的母親、部下以及因為自己說話而致觸怒龍顏,最終死在獄中的老師,心情本鬱結難消,誰知多了竇瑜這一道插曲,本該不眠的夜竟也睡得勉強算安穩。

  一早又再見她笑臉,心情愈加平和了。

  兩人一道走進了花廳中,給竇老夫人拜年。竇瑜看到母親就坐在老夫人左側,聽說她昨日就回府了,但今日才得以見到。

  徐月抬眼看了看女兒,表情依然十分冷淡。

  她身穿碧青色的如意紋大袖衫,大團花紋褶裙,頭髮保養得烏油油的,氣質高貴卓然。自從竇琦去世後,她常失眠多夢,醒得也早,所以早早就到了老夫人院子裡。

  竇瑜抬起腳朝母親所在的方向走了一步,想到她的冷漠又不由得停頓了一下,心裡沉沉的,但還是裝作不在意地繼續走過去,在母親手邊的椅子上緩緩坐下。

  徐月往常一串佛珠不離手,今日竟沒帶了,素白的手輕輕搭在扶手上。她從前還戴著寺里求的佛牌,此刻頸上也換了一串瓔珞。竇瑜敏感地察覺到這些變化,但母女關係冷淡,自然沒有詢問的機會和必要。

  老夫人對郭素也是難得溫和,仔細聽了他的祝語,誇了他這次在軍中的表現。

  「職位是小了些,但軍中人大都是這樣一步步高升的,別心急,做好分內事。」

  「老夫人教導得是。」郭素垂眸應聲。見他如此穩重,叫老夫人改觀得更多。從前很少仔細瞧這孩子,如今一看,已然成年可以在外闖蕩了。雖然身世依舊是她心裡一根刺,但好歹不曾連累竇家名聲,想開之後也就沒那麼介懷了。

  隔了半盞茶的工夫,四房的也都到了。老夫人一見到竇二郎竇亭就撩起眼皮,不悅地說:「除夕只請了一回安便再見不到你,你可真是個大忙人!府外到底是什麼牽著你,見天兒地往外跑!」

  竇晏平賀存湘夫妻二人俱是一臉尷尬,竇亭卻鬆開牽著小妹竇英的手,又拍了拍她的頭頂。

  竇英立馬跑過去撲進老夫人懷裡,乖巧地叫著祖母,仰著花骨朵一樣的小臉說了一籮筐提前背好的吉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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