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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對世界意識這一神奇的存在可以說相當了解。

  在勇者異於常人的記憶畫卷上,安枝感受到了一絲屬於世界意識的力量。

  她大膽推測,世界意識對勇者的記憶動了手腳。

  只是不知道祂為什麼要這麼做。

  安枝在心底呼喚世界意識,對方卻遲遲沒有回應。

  她只好先從勇者的腦海里退出來。

  說不定之後世界意識會用別的方式聯繫她,安枝一邊這麼想,一邊接住了暈倒的勇者。

  ——

  勇者醒了,卻遲遲不願意睜開眼睛。

  當魔王將手放在他腦袋上時,勇者感到腦中一片震盪,他的所思所想越來越混亂,最終他支持不住暈了過去。

  現在醒了,又不想面對,也不知道怎麼面對這可悲的現實。

  原來他的名字是「勇者」。

  他從小在王宮長大,衣食無憂不說,還有專業的老師教他修行,這都是國王陛下和大魔法師殿下的恩賜。

  他們對他這般好,唯一的請求是希望他能消滅邪惡的魔王。

  可他不爭氣,還沒找到魔王就被壞人蒙蔽,丟了行李還丟了記憶。

  最讓他動搖的部分出現了:在他失憶的時光中,他和魔物相處融洽。甚至他能恢復記憶都是多虧了魔王的幫助……

  他想保護的人欺騙他、辜負他,事情暴露還想殺死他;

  他想毀滅的魔卻接納了他,與他同吃同睡,還治癒了他。

  勇者在戰鬥上天賦卓絕、經驗豐富,面對這種情況卻不知如何是好。

  畢竟他二十年來只需要考慮「怎麼殺死魔王」這一件事,導致他的人生觀念、思想模式並不成熟。

  打敗魔王后他要做些什麼呢?

  勇者從來沒思考過,下意識覺得聽國王的安排就好了。

  他屬於人類那方,天生要為人類而戰,註定要與魔物為敵。

  可是魔物……他遇到的魔物,好像都很善良。

  而且魔王有恩於他。

  少年的世界向來黑白分明,他做不出恩將仇報的事。

  可是國王陛下和大魔法師殿下的期待,他也不願意辜負……

  有沒有可能人類和魔物握手言和?

  單純正直的少年天真地想,只要大家彼此知道對方是好人/好魔物,是不是就能共同生活呢?

  「我覺得不太可能呢,勇者。」

  突然響起的女聲嚇得勇者一個激靈。

  他倉皇地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四周擺著精巧的石制家具。

  聲音的來源正是被稱為魔王的女性,她靠在椅背上,吊兒郎當地翹著腿。

  勇者猝不及防見到了自己最不想見的魔物,一時間嗓子都啞了。

  他吞了口唾沫,遲疑地開口:「魔王……」

  知曉了自己是誰,他就沒辦法用敬語來稱呼她了。

  安枝欣賞了一會勇者窘迫的模樣,等了好久也沒聽到他的下文,便主動開口。

  「我是在尋找你丟失的記憶時,一不小心得知你的身份的……」她散漫地說,「不過我沒有多看哦,只是知道了你是什麼人而已。」

  才不是呢,她比勇者本人還了解他的人生。

  勇者遲疑地問:「魔王……你不想和我打嗎?」

  「我很討厭打架的……」安枝無奈地解釋,「除非對方先動手,不然我不會主動傷人。」

  沒管勇者信不信,安枝自顧自地繞回了一開始的話題:「你剛才閉著眼睛一臉嚴肅,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一樣傻笑起來,是不是認為人類和魔物可以和平共處?」

  「我覺得不可能,因為已經有過先例啦。」

  安枝換了另一條腿翹在上面,繼續解釋:「你別看村子裡魔物和村民關係那麼好,這全是因為我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強行命令魔物不准傷害村民,定下了非常嚴格的規矩,才確保了村民的安全。」

  「如果人類的生命安全得不到保障,全部依靠魔物的「善良」的話,人類躲著魔物還來不及,誰會有心思和魔物發展什麼友誼呢?」

  「即使我被叫做魔王,我的威懾力也局限在這個小村莊裡,不知道哪天世界上的哪個角落就會誕生新的魔物,難道要我滿世界地跑,再給新生的魔物一個個立規矩嗎?」

  「再來說說人類那邊,如果你跟他們說魔物不會傷害人類哦,有幾個人會相信呢?」

  「村子裡來過三個冒險者……」安枝說到這停頓了一下,好像是在回憶,「他們的態度就很能說明問題。」

  「當他們看到形狀可怖的魔物和村民一起種田時,第一反應是對魔物進行攻擊;當村民勸說他們魔物沒有害人的想法時,他們更是認定村民都是被魔物蠱惑的糊塗蟲。」

  安枝哼了聲,似乎想起了什麼很不爽的事情:「固執己見的傢伙……居然出手打傷了村民,還大言不慚地說自己是在淨化他們。」

  「要不是我這個邪惡的魔王及時趕回來,那幾個受傷的村民說不定會有生命危險。」

  「我雖然從不主動出手,但是他們挑釁我的部下,還弄傷了村裡的勞動力,不給點賠償說不過去吧?」

  「本來我想著讓他們在村里干一段時間的農活,就當是補償我們的損失了,沒想到他們高傲得很,根本不屑於去做那些平民的活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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