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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就在這個時候裴音跑了回來,推著他快步走向病房區,一邊走一邊在他身後大聲道:「我找醫生核實過了,江景辭只是受了點輕傷,但要住院觀察一天才允許離開——」

  裴音自以為這個好消息足以將失魂落魄的二哥拉回正常狀態,可坐在輪椅上的人卻仍是一聲不吭,仿佛一個入定的瓷娃娃。

  這讓他不得不將輪椅推到路邊,親自蹲在對方面前問道:「二哥,我剛剛說的話你聽到了嗎?」

  裴斯越緩慢地眨了下眼睛,勉強笑了笑:「聽到了。」

  其實裴斯越壓根兒沒聽到裴音說了什麼,他沉浸在即將失去江景辭的悲傷中難以自拔,一顆心都痛得碎成了八瓣兒,兩隻耳朵也暫時關閉了它的功能。

  看到他二哥的笑容,裴音終於放下心來,可就在他推開病房的瞬間,只見他那脆弱不堪的二哥突然嚎啕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撲向病床上的江景辭。

  其實江景辭在裴斯越撲過去的瞬間便睜開了眼睛,可他那傻二哥卻只顧著埋頭痛苦,根本沒有意識到江景辭根本不是昏迷狀態,剛剛只是在閉目眼神罷了!

  裴音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江景辭嗚嗚嗚嗚嗚,」裴斯越的聲音都嘶啞了,兩隻手緊緊攥著少年的病服,一張臉埋在對方的被子上,「江景辭你醒醒啊嗚嗚嗚嗚,你知道我來的路上有多害怕嗎,嗚嗚嗚嗚我剛剛還看到了一個搶救失敗的人嚇死我了嗚嗚嗚嗝——」

  裴音一臉不忍直視,搖了搖頭轉身走了。

  單人病房中只剩下裴斯越正在試圖用眼淚喚醒危在旦夕的少年。

  江景辭的唇角悄無聲息地翹了起來,不忍心讓裴斯越再哭下去,伸出手揉了揉對方的後腦勺。

  裴斯越立馬嗖一下抬起頭,用力眨了眨眼睛才看清江景辭的臉,頓時喜出望外:「江景辭!你是聽到了我的呼喚所以醒過來了嗎?」

  這次事故確實嚴重,但江景辭非常幸運地位於擺渡車的尾巴,他原本可以毫髮無傷,但他為了救一個險些被甩出窗外的小女孩才被變形的金屬架掃到了額頭。

  而手機就是在那個時候被撞掉的。

  「嗯。」江景辭的頭上貼著一塊兒紗布,面色稍顯憔悴,但也不知為何,他的表情好像有一絲的冷淡。

  裴斯越掏出紙巾擦了擦臉,但鼻子還是有點堵,瓮聲瓮氣道:「江景辭,看到你沒事太好了,我在來的路上想了很多,我覺得我——」

  「抱歉,」他的話突然被打斷,裴斯越表情懵懵地看向病床上的少年,就聽到對方用陌生的眼神望向他:「我認識你嗎?」

  裴斯越整個人僵硬在原地,過了好半晌才強顏歡笑道:「我是裴斯越啊,你不記得我了嗎?我們已經結婚很久很久了!我是你最親密的人!」

  少年眉毛一揚,顯然是不信:「最親密的人?」

  裴斯越點點頭,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不虛,還將自己的領口向下扒拉了一下:「這是你出門之前在我脖子上留下的,喏,草莓印。」

  江景辭沒說話,裴斯越的心裡越來越忐忑。

  江景辭不會是真的失憶了吧?他若是真的完全不記得自己了,那自己這麼久以來的努力不就全部白費了?

  然而最讓他難受的還不是這個,而是江景辭剛剛看他的眼神——一種毫無感情的,看待陌生人的眼神。

  光是被那種眼神看了一眼,裴斯越就心痛得想哭。

  「既然我們是最親密的人,」江景辭安靜了半晌,終於再次開口,「那我喜歡你嗎?」

  裴斯越立即道:「你特別喜歡我!每天都要親我一百下!」

  「那,你喜歡我嗎?」少年接著問。

  病房中飄著淡淡的消毒水味,放在一旁的加濕器安靜地吐著白霧。

  提出問題的少年神色漠然,眼底卻藏著難以覺察的暗流。

  裴斯越抿了下唇,紅著兩隻耳朵尖尖道:「......喜歡。」

  經過今天這一番驚心動魄,他終於確信了自己要獨霸江景辭的想法,就算江景辭將來紅杏出牆,他也要把他綁在床上一輩子!

  裴斯越心裡正暗搓搓地下著決心,就聽到少年輕聲笑了一下。

  他抬起頭,正好和對方眼裡熟悉的笑意撞了個正著——艹,江景辭竟然敢騙他!

  裴斯越當即炸了,張開嘴便開始突突:「你個小兔崽子真是本事大了!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差點被你嚇死!你竟然還敢故意裝失憶騙我!你你你你真是太過分了!」

  江景辭眼裡的笑意徹底泛濫,站起身將人抱到了床上。

  三天沒見,他真的快想瘋了。

  「江景辭,你別以為這是一個吻就能解決的事情,」裴斯越仰面朝天地躺著,想起剛剛被忽悠著告了白,惱羞成怒道:「我今天晚上就離家出走,讓你也哄我哄一個月!」

  江景辭一眨不眨地凝視著身下的人,將裴斯越的雙手舉起來按在了頭頂,不容許他掙扎分毫,「我先親一下,等會兒你再生氣。」

  「唔——你別碰那裡啊啊啊啊!」

  裴斯越反抗起來——哦,他根本無力反抗。

  ......

  -

  「事故造成了六十七人受傷,十三人死亡,你告訴我江景辭只是受了點輕傷?你不是告訴我他是坐在擺渡車前排的嗎!」

  X國,LP公司的某間辦公室內,姜斂楓怒喝出聲,將手邊的咖啡杯掃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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