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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真?!」乾睿帝頓時喜形於色。

  「這真是太好了!」姜皇后也雙眸閃亮,緊緊握住了身邊婢女的手。

  「我……我真的可以站起來了?」阿梨覺得自己在做夢。兩輩子了,她一天都沒有肆意跑鬧過,如今……這願望就要實現了?

  晏琅憐惜地看著她,到底看向父母,抿唇道:「需要多久?」

  自見面以來他一直保持沉默極少開口,而如今兒子竟主動與自己說話了,許昭頓時激動得紅了眼,忙道:「以那藥方泡腳兩個月便可!」

  晏琅微微皺眉,沒有說話,竟要這麼久?

  像是明白他在想什麼,秦競安慰道:「殿下腿疾已經多年,又是傷在筋骨,必須循序漸進不可冒進。」

  晏琅這才回神,沖他微微頷首。

  看著妻子想靠近兒子卻又不敢靠近的樣子,秦競也忍不住心酸,然他知道此事不能急於一時,便只在心中嘆了口氣。

  到底是他們虧欠他的。

  「好好好,只要能治好,別說兩個月,三個月,半年都無妨!」乾睿帝卻大笑道。

  姜皇后也忙點頭。

  這時阿梨已經從狂喜中回神了,看著秦競夫婦臉上複雜的神色和晏琅淡然的表情,她想了想,終是忍不住開了口:「多謝伯父伯母費心,只是阿梨突然想起有個問題,想請問一下二位,不知道可否一問?」

  秦競道:「殿下只管問,我們一定知無不言。」

  「我想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何你們會和阿琅分開呢?」

  眾人皆是一怔。

  便是晏琅都呆了一下,完全沒想到她要問的竟是這個。

  還是秦競先反應過來,他看著神色淡漠,眼底只容得下阿梨的兒子,仿佛明白了些什麼,眼底頓時染上一抹欣慰。略微組織了下語言,他終於將往事緩緩道來……

  其實和阿梨所猜相差不多,秦競夫婦之所以會丟下當時才滿一周歲的晏琅,是因為那是他們在絕境之中能做的,唯一能保護兒子的選擇。

  那時回春谷和西涼王的追兵兩邊包抄了他們,他們若不在半途上將晏琅藏在深林中,他一個小小的孩子,定是無法在戰鬥中活下來的。那是他們遭遇到的最強烈的一次攻擊,所有人都已經有了必死的準備。若非後來意外野狼群來襲,他們絕對不會贏得一線生機。

  脫險之後他們也一遍一遍地回去找過晏琅,可晏琅那時已經不見了。除了他的一片衣襟,幾滴血跡和一大片狼群的腳印,那藏身之處再不見孩子的蹤影。

  他們翻遍了整座山,可到底沒有找到一絲孩子的蹤跡,最後不得不接受「他已經葬身狼腹」的事實,帶著悲痛遠走他鄉。

  直到多年後,他們聽到了晏琅的消息,這才明白,原來他們的孩子並沒有死。只是那時回春谷和西涼王依然對他們虎視眈眈,他們只得苦苦忍著思子之痛繼續躲在暗處看著他,盡最大的可能給他一些幫助,或在最危險的時候出手相救——就比如那日他在戰場上中了回春谷之毒險些死去,是秦競費了很大的心思才將那能克回春谷所有毒的奇藥送到他手上的。

  「原來那藥竟是伯父派人送去的!」見晏琅聽完之後神色終於產生了一絲波動,阿梨心中喜悅,不由拍手笑道,「伯父可真厲害,竟連那樣神奇的藥都製得出來!你還不快和伯父道謝,若不是他,你可就見不著我啦!」

  晏琅回神,看了她一眼,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想法。

  心中微暖,他頓了頓,到底是轉頭對秦競點了點頭,不自然地道了一聲「多謝。」

  「多謝誰呀?」阿梨戳戳他的胳膊,不滿道。

  「多謝……」晏琅無奈,只得艱難地喊出了那一聲「父親」。

  秦競瞬間紅了眼。

  「還有呢?」

  「……和母親。」

  許昭再也忍不住,捂著臉哭了起來:「只要,只要你不怪我們就好……」

  乾睿帝和姜皇后也是唏噓,他們為人父母,更能體會他們的苦楚。

  阿梨也紅了眼,拉著晏琅的手,雙眸盈盈道:「我知道你自小被狼群養大,不知什麼叫做家人,可如今伯父伯母回來,我卻是開心極了。往後你也有人疼,再不是一個人了……」

  晏琅心裡說不出的滾燙激昂。若非此刻還有長輩在,他真想將她緊緊抱在懷裡好好親個夠。

  秦競拍拍許昭的肩膀,滿眼濕潤地看著眼前這一對璧人,只覺得人生從此刻起,才是真正地圓滿了。

  ***

  秦競夫婦給晏琅留下渡劫的藥丸,給阿梨留下治腿的秘方,又給乾睿帝留下了西涼王和回春谷的絕頂機密之後就秘密出宮了。

  西涼那邊一直對他們虎視眈眈,夫婦倆雖武力值極高,逃過那些人的監視不是問題,可卻還是選擇小心行事,以防萬一,因為如今好不容易找回了兒子,他們實在不願因一時大意而前功盡棄。

  二來如今阿梨等人正准將柳伊然收網,若柳伊然被拿下,乾睿帝等人打擊回春谷的目的就達到了一半。而剩下的一半就得看他們的了,他們也得回去和大家商量準備一下才是。

  臨走之前,乾睿帝體諒秦競,秘密將鎮國公秦勇和世子秦嘯羽弄進了宮,讓他們一家人相認了。

  秦勇當即抱著秦競嚎啕大哭落下英雄淚來,惹得秦競這個素來冷銳的人也忍不住眼眶通紅,直拍著秦勇的背叫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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