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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小心憐惜的樣子讓段峰有一瞬怔忪,隨即也不知怎麼地,到口的「不疼」兩個字就變成了「尚能忍受」。
魏小花一怔,忽然就笑了起來,輕輕往那傷口吹了兩下,說:「那我幫你把痛痛吹走。」
段峰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
這麼點小傷,他居然說自己「尚能忍受」,好像有多嚴重似的……
他一雙耳朵騰的一下就熱了起來,幸好面癱功力深厚,這才勉強繃住了臉色。只是內心到底窘迫尷尬,耳尖還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魏小花看在眼中,只覺得心癢難耐,忍了忍沒忍住,抬手捏了一下他的耳朵:「段二哥,你耳朵怎麼紅了,很熱嗎?」
段峰像是被什麼東西燙到了似的,蹭的往後退了一步,那動作大的,嚇了魏小花一跳,隨即就再也忍不住,低笑出了聲。
段峰:「……」
「段二哥,我太喜歡你……」
段峰一怔,沒什麼表情的臉瞬間變得冷肅,幾乎到了凝重的地步,一雙手更是下意識緊緊握了起來。
她說喜歡他了就願意嫁給他,難道……
「的耳朵了。」
看著笑吟吟慢悠悠吐出後半句話,眉眼間滿是笑意的姑娘,段峰:「……」
因心思被她逗得有些亂,他用左手拿著的,藏在身後的東西不慎露出了一角,魏小花這會兒也已經從擔憂驚嚇中回過神,眼尖瞄到後,頓時就眨眨眼探過了腦袋:「段二哥,你手裡拿著的是什麼呀?」
段峰迴神,有點不自在,下意識就將手裡的東西往後又藏了藏。
魏小花眼角微挑,趁他不注意一個閃身繞過去,看到了一束……
五彩斑斕的野花。
此時暮色已起,天色已經有些黑下來,她之前只顧著找人,也沒注意看腳下,因此沒有發現,段峰身後的矮坡下,竟生長著一片顏色各異的野花。
那些野花只比指甲蓋大一點,乍看不起眼,細看之下,花瓣卻是層層疊疊,長得極美,再加上顏色各異,搭配著翠綠的草葉,看起來十分清新美麗。
尤其是他手裡握著的那束,每朵花兒都開得正盛,微風吹過,各自搖曳,抖落陣陣暗香。
萬萬沒想到他不好好養傷,竟是出來摘花來了,魏小花很是訝異,盯著那束花兒看了好半晌,方才抬頭道:「這些花兒,段二哥是給誰摘的?」
段峰耳朵更熱,但想到她先前看著那朵聚肥花時滿臉愉悅的樣子,他眉眼微動,到底是將那花束從背後拿了出來:「給你的。」
雖然早已猜到,但魏小花聽到這三個字的那瞬間,還是心跳漏了一拍。她目光瀲灩地看著他,慢慢彎起唇角:「給我的?」
「……嗯。」見她說著要伸手來接,段峰輕咳一聲,躲開了她的手,「還沒洗。」
猝不及防的魏小花:「……還沒什麼?」
「還沒洗,」段峰一臉肅然地說,「等我洗乾淨了再給你。」
魏小花一臉懵逼地看著他,半晌才張嘴飄出一句話:「為什麼要洗乾淨再……難道這花也和那聚肥花一樣是……?」
見她說著嘴角開始抽搐,段峰心裡又生出了某種想笑的情緒,他壓了壓嘴角,搖頭說:「這倒沒有,不過野外的東西,多少有些不乾淨。」
既是送人的禮物,自然該清洗乾淨,打理好,再送出去。
魏小花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思及他言下的重視真誠之意,又有種心下忽然開出了大片花田的驚喜感。
她低頭笑了起來,片刻突然伸手奪過他手裡的花束,同時踮起腳尖,用另外那隻手勾住他的脖子,揚唇親了上去。
「只要是段二哥送的,不管幹不乾淨,我都喜歡。」
唇齒交纏間,她聲音嬌軟,香甜如蜜。
段峰一怔,全身血液倒流,整個人轟地一聲熱了起來,他下意識就想推開她,可身體卻違背了他的意志,怎麼都動彈不了。
「呆子,把眼睛閉上。」她低笑,嫵媚惑人,活色生香。
段峰目光幽暗至極地看著她,片刻,大手猛然箍住她纖細的腰肢,將她往一旁的大樹上一按,生澀而兇猛地反客為主起來。
大抵男人在這些事情都是有與生俱來的天賦的,魏小花低呼一聲,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他灼熱的氣息席捲了心神。
漸漸被夜色籠罩的樹林裡,兩人彼此交纏,緊緊貼在了一起。
夏枯雖然滿心嫉妒,在心裡把搶走自家公主的壞國公吊起來抽打了一萬遍,但身體還是很識趣地遠遠避開了。
因一心都在自家公主身上,離得又有些遠,她並沒有發現自己對面的樹叢間,正有人臉色慘白地盯著段峰和魏小花,整個人如遭雷擊,血色全無。
「芊芊!芊芊你怎麼樣?!」
小心扶著她,聲音壓得低低的女子,長得嬌美,氣質傲然,正是曹鶯鶯。
「他們……他們竟然……」黃芊芊呼吸急促,眼淚滾滾而下。
她身子不好,原是不該來這秋獵的,但段峰做了禁軍統領之後天天窩在宮裡,定國公府又被段婧管得跟個鐵桶一般,她根本沒法再打探到他的行蹤,也根本沒法再見到他,因此才不顧身體虛弱,硬是跟著曹鶯鶯來了,就為了能見到段峰,跟他說說話。
結果沒想到人是見到了,可話還沒說上一句,就看到了這樣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