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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跡部學長……」

  跡部景吾的短髮一綹一綹的結在一起,被他一手撫向腦後,露出了被溪水沖刷的玉石般瑩潤的雪白肌膚,海藍的眸子比睫毛上沾染的水珠更澄澈,蜿蜒在精雕細刻五官的水滴,讓他有了像是古希臘大理石雕塑一般的性感。

  漆園鹿用只有自己聽得見的聲線,輕聲道謝:「謝謝你。」

  跡部景吾沒有說話,他的制服穿在嬌小的少女身上,比她的短裙還要長,浸濕了的外套,似乎讓她承受不了縮起肩膀,他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清楚,漆園鹿是個容姿端麗,豐肌弱骨的少女。

  他默不作聲地從她瘦弱的肩膀上拎起自己的外套,搭在手臂上。

  夏季的陣雨沒有太長時間,仍將人淋得透濕,漆園鹿蓬茸的捲髮濕漉漉地貼在肩上,很像在洗澡的長毛貓,露出圓圓的毛茸茸的腦袋。

  因為這一場突入起來的陣雨,打亂了本來參觀校園的計劃,使得淋濕一大片的同學們不得不提早踏上了歸程,可能這反而符合大家的想法也不一定。

  ……

  夜裡十二點,漆園鹿在一片黝黑中無奈地睜開眼,提早回了旅館,所以她下午睡了一個悠長的午覺,現在反而清醒的沒有一絲睡意。

  她輕手輕腳從自己的床鋪上起來,靜悄悄地離開房間,拉開門就是旅店的庭院,石燈在漆黑的院子中發出窈冥的光,在輕風中像是頑皮的孩子跳躍著火光。

  她穿著黛綠的絲質吊帶睡裙,將下巴擱在蜷縮的膝蓋上,光裸的手臂環抱著小腿,怔然地看著黑黢黢的夜空。

  「怎麼還沒睡?」跡部景吾的聲音非常具有辨識度。

  「跡部學長……」漆園鹿轉過頭的表情有些訝異,輕笑一聲:「不也還沒睡嗎?」

  因為稍微有點認床,他就把床單、枕頭、被子都從家裡帶來了。

  但還是沒能在習慣的時間睡著,可能是因為房間空氣濕度有差異吧,跡部景吾理所當然地想。

  他的睡衣是和他本人不大相稱的低調純色絲質睡袍,細細地看,勉強能從微弱的燈光中,看見衣擺繡著玫瑰花,敞開的的領口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膚和玲瓏的鎖骨,頭髮微潮,不像往常一樣翹出利落的弧線,而是服帖地散開在額間,減弱了他所向睥睨的高傲氣質。

  他慢慢靠近,那不知從睡袍還是從哪裡飄散的香氣愈加濃郁起來。但完全不會像低劣的香精讓人產生難受、想打噴嚏的感覺。

  跡部景吾在少女的身側坐下,此時他沒有挑剔這裡沒有柔軟的坐墊,也沒有他喜歡的香氛,像一個普通男生一樣盤起雙腿。

  幽藍的夜空有月輪和稀星相伴,靜謐的只有輕柔的暖風吹動樹葉發出簌簌的聲響。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明天就是約好的練習賽,明明現在最應該好好休息,保持最好的狀態去應戰才對。

  全力以赴是他的美學。

  可是手腳不受控制,腦袋也不受控制,視線更加不受控制,應該到膝蓋的睡裙,坐下後向上滑,露出纖弱的、一手即可環握的小腿,單薄的肩上掛著兩根細細的,輕輕一扯就會斷裂開來的細帶,柔軟親膚的貼身睡裙,毫無掩飾地釋放屬於少女玲瓏的輪廓,長長的捲髮自盈潤的肩膀披垂在纖薄的脊背上,讓人更加手癢得想摸一摸。

  跡部景吾克制地移開了視線。

  「每一次見面只能說謝謝,我也覺得很抱歉……」漆園鹿的雙眸明澈似池水,倒映著皎潔的彎月,「因為只能被跡部學長幫助,而什麼也幫不了跡部學長而覺得羞愧。」

  可能是這月色太溫柔,讓跡部景吾的驕矜也帶了幾分繾綣:「受到本大爺幫助的人多的數不清,如果一個個像你這樣懺悔,全日本的教堂也不夠用吧。」

  漆園鹿被他滿不在乎的態度和離奇的比喻逗笑了,她輕聲細語地回答:「是啊。」

  「所以不需要道謝,我做的任何一件事都不是為了聽到別人的一句道謝……」跡部景吾的態度十分理所當然:「只是因為本大爺想這麼做而已。」

  漆園鹿清楚地感受到了這一點,隱藏在跡部景吾高傲狂妄表象下的,是獨屬於他個性的溫柔,是全然不求回報,只為了自己本心而存在的行為。

  「很晚了,休息吧。」

  漆園鹿點點頭,她鬆開手臂,撐在木質地板上。可是因為保持一個坐姿太久了,使她的雙腿產生了麻痹的痛感,完全使不上力氣。

  她勉強地搖晃著身體站起,還沒踏出一步,就重心不穩似要倒下。

  身邊的少年及時地伸出手臂環抱住她瘦弱的肩膀。

  跡部景吾穿著絲綢的睡意,漆園鹿穿著單層的睡裙,兩件輕薄的衣服加在一起可能只有一張紙巾的厚度,體溫毫無阻礙地傳遞過來。

  因為長期運動,跡部的體溫較常人要稍高一些,而漆園鹿本就體虛,又在深夜的戶外了很一陣,四肢有點血液不流通的涼意,此刻稍高的體溫和微涼的體溫在接觸的肌膚表面互相影響,使兩人都產生了異樣的感觸。

  保持著親昵的姿勢,時間的流速好像都減慢了,漆園鹿不知道過了多久,腿部針刺般的感覺已經減弱,她抬起頭對著跡部景吾笑了笑,沒有說謝謝。

  她說:「晚安……」

  作者有話要說:我還沒想好cp是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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