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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件事是與賀知余、李嫵有關,包括韃靼有關係,而今賀知余便被針對。

  記起那些被抓的人,賀顯自然便將兩件事聯繫在一起。

  避開賀安,賀顯單刀直入,問賀知余道:「此事是不是與之前那些韃靼的人有關係?」

  賀知余卻平靜:「或許。」

  待停頓過幾息時間,他緩緩補上一句,「一試便知。」

  賀知余說「一試便知」,是以身涉險的意思。

  這是打算叫賀安順著與呂璋說定那樣,把他綁了送到呂璋手裡。

  有賀顯坐鎮,在宣平侯府、在賀安這一座院子裡發生的事走漏不了消息。

  呂璋不會曉得期間發生過什麼。

  抑或即便呂璋有所懷疑,也未必顧得上那些。

  因為當他們成功抓到想抓的人,便意味著藏在背後與韃靼勾結之人計劃被打亂,大約十分著急,顧不上許多。

  「你可知有多危險?」

  賀顯蹙眉,「那些人分明想要你性命。」

  「倘若如此便證明我們當真抓到那位韃靼的三皇子或三公主。」賀知余淡定道,「他們不見得認為我的命更精貴,無非做了過河拆橋的打算,但人在我們手裡,主動權便會在我們手裡。」

  賀顯明顯不贊同。

  不贊同,卻無法否認這個法子能讓他們掌握更多證據。

  韃靼相比大晉縱然只談得上是個小國,戰事一起,邊關不可能太平。

  若大晉朝堂上有人與韃靼勾結,裡應外合,對大晉是滅頂之災,須慎重對待,更不可輕易退縮。

  想把藏在背後的人一鍋端,便已經不可能不直面危險。

  幻想輕鬆解決,無疑大意輕敵,此乃沙場上兵戎相見時的大忌。

  賀顯不得不默許賀知余的想法。

  要的人是賀知余,這件事便唯有讓賀知余去做,其他任何人無法代替得了。

  賀顯回到房間裡。

  賀知余站在廊下仰頭看一看,復步出廊下,站在院子裡去尋李嫵的身影。

  便見李嫵仗著武藝了得,自房頂上飛躍而下。

  輕巧落地後,李嫵三兩步至他面前。

  「給。」

  賀知余聽見李嫵的話,一個小瓷瓶隨之被塞到他手中。

  「讓賀安吃下。」李嫵站在賀知余面前,似笑非笑看他,解釋,「此藥會令人渾身難受,瘙癢難耐,且每兩個時辰發作一次,三日之內若未順利服下解藥,將會七竅流血暴斃而亡。待會兒讓賀安吃下這個藥,他便不敢耍花招。」

  賀知余想起李嫵之前讓他吃過的能叫人聲音變化的小藥丸。

  「殿下何處尋來的這些奇藥?」

  「在邊關自不會是白待。」

  李嫵抬眸,嘴邊笑容漸深,「仍有別的好藥,賀大人日後若想試一試,也不無不可。」

  賀知余看著李嫵臉上那一抹笑,對她口中所謂「好藥」,頗為懷疑。

  不是懷疑藥性,而是懷疑藥的用處。

  「此事待微臣平安回來見殿下再行商量也不遲。」

  賀知余握住那個小瓷瓶,轉身欲進屋去。

  李嫵含笑看著賀知余的背影,不疾不徐在他身後道:「不會有事。」

  賀知余回眸望她。

  李嫵卻未有別的話只微微一笑。

  「殿下吉言。」賀知余安靜望得李嫵半晌,頷首說道。

  這一次賀知余真的進去了。

  而李嫵沒有繼續在宣平侯府多留,姑且離開。

  ……

  賀月晴受一場驚嚇,哪怕被送回自己院子,整個人依舊是懵的。從最初的嚎哭里緩過神後,她也一直止不住在流淚,當聶夫人得知消息趕來,母女兩個抱作一團,賀月晴又沒有忍住大哭一場。

  聶夫人過去便對賀安這個兒子頗為失望不假。

  但她終究未曾想賀安會做出今日之事來,她禁不住想懷疑這個人當真是自己的兒子麼?

  怎會養出這樣一個大逆不道的兒子?

  她如何有這樣一個對自己的父親、妹妹下毒手的兒子?

  賀月晴哭,聶夫人也在哭。

  兩個人抱著哭得許久,聶夫人拿帕子幫賀月晴擦淚,柔聲哄著。

  大夫被請來後,聶夫人又忙讓大夫上前為賀月晴診脈。

  好在賀月晴只是受些驚嚇,無其他大礙。

  讓大丫鬟請大夫下去開藥方以後,聶夫人坐在床榻旁,握住賀月晴的手,仍舊滿心自責:「月晴,是娘不好,娘沒有管教好你哥哥……」賀月晴連忙搖頭,一面搖頭一面流下了來,幾是要將眼淚流干。

  但她如今再清楚不過。

  娘親一心為她著想,賀知余對她亦無壞心思,唯有她的親哥哥,人面獸心,既愚蠢又可惡。

  「娘親很好,不是娘親的錯。」

  賀月晴竭力忍下眼淚,「娘親為我計深遠,是我愚鈍,不知娘親苦心。」

  「而今再沒有不明白了。」

  她話語生澀艱難,「多虧……多虧大哥,否則我今日也要……」

  否則她今夜仍要待在那個大箱子裡。

  這一天一夜,她幾未進食、飲水,被迫縮在那個幽暗的箱子裡,求生不得。

  賀月晴一回想起來便眼眶濕潤。

  那是她的親哥哥,她的親哥哥如此待她,今日是這般,他日為了旁的利益,又該如何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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