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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長讓二順認個錯,二順心不甘情不願地認了個錯,還賠了錢給毛家,讓毛家請大夫給阿毛開藥壓驚。

  村長等人離開後,毛大山對妻子道:「你去幫兩位恩公鋪床,我去叫請張大夫來給阿毛看看。」

  阿毛的母親帶著林青言和付南弦去了客房,道:「我們家比較簡陋,客房只有這麼一張床,你們便湊合湊合吧。」

  「無礙。」林青言道。

  阿毛眼看著母親把被褥都拿了出來,擋住了母親的步伐,搖了搖頭。

  他指了指外頭,對林青言和付南弦道:「走!」

  稚嫩的聲音卻有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就像是看上去細弱的草莖,卻有著難以折斷的韌性。

  「天色已晚,兩位貴客現在還能去哪兒?阿毛,這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麼把人往外趕?」

  阿毛仿佛沒聽到母親的話,手一直指著外頭。

  林青言走向阿毛,按下他的手說:「我很厲害的,你不用擔心我。」

  阿毛眨巴了一下眼睛,沒能理解林青言的厲害究竟是有多厲害。

  「能和我說說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林青言又問。

  阿毛的睫毛顫了顫,好半晌都沒有動靜。

  阿毛的母親一邊鋪床,一邊注意著兒子的狀態。

  付南弦看林青言不催促阿毛,他也耐心地等待著。

  阿毛張唇,慢吞吞地說:「他……不是……爹。」

  「你這孩子,是不是被嚇昏了頭了?」阿毛的母親不信阿毛的話。

  不待林青言發表見解,外頭就傳來了毛大山嘹亮的聲音。

  「桃香,我把張大夫請過來了!」

  「知道了,我這就帶阿毛出來!」李桃香的動作更加利落,她一邊鋪床一邊對林青言和付南弦笑著道,「孩子肯定是被嚇壞了,才說出了這種話,你們別太在意。」

  「嗯。」林青言點頭,他也沒看明白那毛大山是個什麼物種。

  不像是妖怪,也不像鬼,更不像人。

  總之,氣息很奇怪。

  「二順還是不死心,剛剛我聽說他跳進河中想找線索。」張大夫雖然不熱衷八卦,但是村子裡的八卦傳播者很多。

  那些個小媳婦、老婦人沒事幹就喜歡瞎聊,只要不是說什麼秘密,那嗓門總是大得很,就算是沒有刻意去聽,都能記下。

  毛大山搖了搖頭說:「不知道二順怎麼想的,我活生生的一個人就在這裡,他怎麼老咒我死?」

  二順如張大夫所說,跳進了河裡找線索。

  一開始村里人還以為二順是想不開,想要跳河自盡,都攔著。

  等村民把二順強硬拉上來,二順說自己要找線索,村民們才散了,就剩了二順的親哥大順還站在原地。

  「你這是魔怔了吧?大山還活著!」大順拽著二順說,「別找了,回家去。」

  「要是不找到證據,他們以後都會把我當笑話看!」二順紅了眼,「我沒有看錯!就是阿毛把大山推下了河!」

  大順見自己現在還是無法勸說弟弟,也來了怒火:「趕緊和我回家!你繼續找下去,才是讓別人笑話。」

  「我不!」二順倔強道。

  「行吧,我不管你了!」大順怒氣沖沖地走了。

  二順蹲下神,痛苦地捂住了臉:「為什麼啊,為什麼只有我看到了阿毛殺人畫面,要是大家都看到了,阿毛就沒辦法抵賴了……」

  夜幕降臨。

  林青言和付南弦齊刷刷地看著那一張小床,然後默契地對視了一眼。

  「我坐著就好。」付南弦坐在了凳子上。

  「坐一晚?」

  付南弦笑著道:「要是少爺允許我上床……」

  「做夢。」林青言打斷了付南弦的話。

  付南弦聳了聳肩,仿佛早就料定了林青言的話。

  林青言躺到床上蓋好被子後,付南弦熄滅了燈。

  房內的光線一下子暗了下來。

  林青言轉身面對牆,看到了牆上映著付南弦挺拔坐姿的身影。

  光看影子,莫名讀出了孤獨落寞的情緒來。

  他只好翻身面對付南弦的方向,一翻身就對上了那雙靜默的黑眸。

  付南弦的瞳仁很黑,好似裡面藏了千言萬語。

  「你能閉眼嗎?」林青言問付南弦。

  被人這麼專注地看著,他覺得自己都快自燃了。

  「能。」付南弦閉了眼。

  林青言看付南弦真閉了眼,卻還是有種被他注視著的感覺。

  被別人這麼關注著,一般不會有安全感,可不知為何,對象是付南弦,他並不是那麼排斥。

  付南弦閉著眼,將外頭細碎的聲音聽在耳里。

  阿毛死活不讓毛大山睡床,李桃香怎麼勸都沒用。

  毛大山沒法兒,只好道:「行吧,我出去找人湊活一晚上。」

  李桃香說:「也只好這麼做了。」

  沒一會兒,傳來了門打開的聲音,是毛大山出去借宿了。

  付南弦的眼中墨綠色的幽光一閃而過,毛大山的身後有一條蛇默默地跟著。

  之後,是李桃香絮絮叨叨和阿毛說毛大山有多麼多麼好,讓阿毛別這麼針對自己的父親。

  夜半時分,大多數人都睡得很香。

  付南弦聽到了李桃香他們睡的房間門打開的聲音,他側耳一聽,是阿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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