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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艾利爾這裡的時候,車上的魔術師注意到了角落裡領著一個孩子的瓦烏姆,瓦烏姆實在是有些英俊了,他站在那裡就是個十分英氣的少年,人們首先注意到他的身體——對美好的肉體誰都會多加注意的——然後接著會發現,這個少年的臉也十分英俊。

  他有副令人羨慕的好體格跟身材。

  在街上找尋好看的男女,把人們的目光聚集到他們身上是這些雜耍藝人常玩的老把戲了——通常這種把戲都十分成功,能夠充分調動人們的情緒。

  這次的對象有些小了,不過沒關係,看樣子他也十五歲了,是可以跟姑娘們交朋友的年紀了。

  那位魔術師做了個手勢,然後用魔術棒指向瓦烏姆的方向,人群看見了手勢立刻歡呼起來,他們知道這是要做什麼,他們順著魔術師指的方向看過去,立刻鎖定了瓦烏姆。

  魔術師的魔術棒開始噴出五彩斑斕的碎星,那些碎星一落到地上就變成了一群白鼠,它們向瓦烏姆涌過去,人們給這些小傢伙讓開路。

  這犯了艾利爾的忌諱,他很俗套的害怕老鼠,他原先就緊靠在瓦烏姆旁邊,現在立刻緊緊巴在了瓦烏姆身上,像一隻考拉巴住了它的樹枝。

  第125章 西幻

  對一個害怕老鼠的人來說, 比一隻老鼠向你衝來更可怕的事是一群老鼠向你衝來。

  艾利爾見到一隻老鼠的時候還能保持冷靜——當然是在那隻老鼠離他足夠遠的時候。

  艾利爾從小就被教導的不只是貴族的禮儀, 他的祖母不知道, 他要學習遠比這些更多,由此帶來的一點微不足道的小影響就是他熟練運用了那些虛偽的小伎倆。

  再加上他本來就是個很有自尊心的孩子,自然不會看見一隻老鼠就大呼小叫的, 這個微不足道的小缺點一直被他掩飾的很好,畢竟祖母的屋子裡可不會總是見到老鼠。

  但是艾利爾現在被那群老鼠嚇呆了,早就忘了他那點小心思。

  驚慌的無處可逃只能上樹.jpg

  瓦烏姆也配合著抱住了他,他現在就像一隻把頭埋進沙子裡的傻鴕鳥一樣把頭埋進了瓦烏姆的懷裡,只露出一個毛茸茸的後腦勺。

  那大群的老鼠源源不斷的涌過來,從花車到瓦烏姆這裡,就像一條流動的河。

  然後在到達瓦烏姆腳下的時候突然像煙花一樣炸成碎光,一堆堆的糖果跟小禮物就散落在周圍。

  當老鼠消失的時候,人們歡呼著涌過來,在瓦烏姆周圍歌唱舞蹈, 小孩子則忙著在最內圈撿拾糖果。

  花車上下來一個姑娘,她臉上畫著油彩, 皮膚是很特別的棕色, 眼睛深邃, 尤其是她還裸露著那麼一雙長腿,她應該就是克洛西夫人的故事裡小酒館裡有的小夜鶯, 野性美麗, 熱情似火。

  她邀請瓦烏姆一起登上花車, 這個紳士裝扮的少年很合她的心意。

  她幾乎要唱起歌來, 讚美他的嘴唇跟他捲曲的頭髮。

  瓦烏姆正用手撫摸著艾利爾的後頸來安撫他,這孩子剛剛從縫隙看到了發生了什麼事兒,也很快放鬆了下來,驚嚇過後就有點害羞跟委屈,此時手還不願意放開瓦烏姆的衣角。

  瓦烏姆搖了搖頭,拒絕了她的邀請。

  那姑娘遺憾的聳了聳肩,又跳著舞回到了車上,這也是常有的事,美人們總是有些脾氣。

  很快歡樂的人群就跟著花車遠去了,周圍安靜了下來,旁邊有善意的男女看著還窩在瓦烏姆懷裡小傢伙,打趣道。

  「告訴你弟弟,你放棄了跟美人跳舞的機會來陪他。」

  一個有些胖胖的先生清了清嗓子。

  「感人的兄弟情。」

  周圍的人就鬨笑起來。

  艾利爾慢慢鬆開瓦烏姆,把腦袋從他懷裡抬起來之後,周圍就安靜了——除了偶爾的抽氣聲之外。

  他臉還有些紅,小聲對瓦烏姆道。

  「我的帽子剛剛不見了。」

  剛剛人群帶走的不僅是糖果還有小少爺的貝雷帽。

  瓦烏姆還沒有說話,艾利爾就又補充道。

  「你要跟克洛西夫人說清楚,這不是我的錯,我已經盡力了。」

  重點當然不是帽子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

  瓦烏姆原先擔心艾利爾會對眾人的目光感到不適。

  但實際上艾利爾對這些都已經很習慣了,他現在緊張的就是瓦烏姆這個暗地裡徵得了克洛西夫人喜愛的陰險小人會不會嘲笑他。

  他都能想像到了,啊,克洛西夫人,您的小玫瑰還是個害怕小老鼠的毛孩子呢。

  瓦烏姆則用眼神逼退了想要上前來的人,有的時候人比較凶總是有好處的。

  他低下頭,像頭低下了頭顱舔舐幼崽的獅子。

  他低聲對艾利爾道。

  「我知道,我保證。」

  艾利爾狐疑的盯了一會兒,勉強相信了他。

  可能因為剛剛被嚇到了的緣故,他難得溫順了許多,沒有往常在瓦烏姆面前那樣隱隱含著排斥與冷漠,人在這種時候總是會忘記偽裝。

  艾利爾從瓦烏姆懷裡下來,低頭去看自己的小皮鞋。

  瓦烏姆穿的是一身禮服,鎮上的小伙子們都有那麼一兩套,用來應付每年一度的舞會跟其他重大節日,特點就是好看,但是,不方便行動。

  瓦烏姆這一套很簡單,白襯衣加黑色外套,但是已經不方便做大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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