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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自家的小僕還沒回來,就聽見一連串的道喜,一個高高的嗓子在喊:狀元郎,可是謝狀元在這邊?」

  狀元兩個字就算是謝子介也驚住了,兩個人面面相覷,居然忘了回答,還是家裡的小僕機靈,連聲道:「是這,是這。」

  謝子介也才反應過來,忙說道:「是這邊。」

  來的大太監滿臉堆笑,連聲對狀元郎賀喜,打賞是備好的,對方也笑眯眯的說了吉祥話,謝子介呆了半天,最終笑了:「這回,倒是能穿那身狀元吉服了。」

  他本就年少俊美,打馬遊街的時候不知道多少人停了手中活計看狀元郎,謝子介就去了兩個地方,一個是他家那條巷子,另一個是鹿瓊的書鋪子前。

  就差直說只想讓鹿瓊看了。

  謝十三郎這一生不缺榮耀,但此時他和站在鋪子門前對他微笑的鹿瓊對視的時候,卻也覺得此生無憾了。

  作為狀元郎,謝子介按照天子安排,先去了翰林院,他年紀小,倒還真有老大人想捉婿,但謝子介說的很明白,家中有妻,夫妻情深,另娶必不可能。

  聊不來這個,倒是狀元郎的才華驚艷了不少老大臣,其中還有個老大人,悄悄唏噓了一句。

  「有江南謝嘉鹿的意思,但更勝一籌。」

  他們倒沒覺得謝子介是謝十三郎謝嘉鹿,畢竟在旁人看來,胡善龍怎麼可能收謝十三郎弟子呢?

  胡善龍可是叛出謝家的。

  而長松殿那一位,其實也有些驚訝,謝子介的卷子,他是仔細看過才給的狀元郎,若這個謝家遺孤懂事,朝中又能多一位胡善龍這樣的能臣了。

  *

  石大的案子,終於有進展了。

  胡善龍在聽到之後,立馬起身,第一反應是去宮中找天子,但很快,他在屋子裡轉了兩圈,就裝作若無其事的坐了下去。

  這種事不是他該這時候巴巴去問的,胡善龍想,沒猜錯的話,今日之內,天子便會召他入宮。

  此時天子的確在問這件事。

  石三已經在大殿中等著,他是負荊請罪來的,赤足,白衣,披髮,背上背了荊條,靜靜跪著。

  當初在府城裡不可一世的石通判,此時看著卻顯出來了幾分落魄,天子沒有看他,手裡捏著一串菩提念珠,想到的卻是少年時候的石大。

  天子差不多是看著石長大的,算起來石大還當過一段時間大皇子的伴讀,就像天子和純秀郡主的父親一樣。

  所有人都以為,石大會是大皇子上位的功臣,直到大皇子自刎而死,石大在家裡哭了兩天,就帶著大皇子的舊部勢力投奔了二皇子。

  聽說了咒殺之事,天子第一反應居然是石大在為大皇子報仇,但很快他就笑了。

  怎麼可能呢?這天下也沒幾個人,還記得大皇子了吧。

  他淺聲道:「朕和大郎聊一聊吧。」

  石三依然在殿前跪著,而石大郎則已經被壓到了天子面前,前段時間還是意氣風發的新郎官,人人稱羨,今日看起來眼窩深陷,嘴唇乾枯,面色也枯黃,他含糊不清的想說些什麼,但是按住他的兩個內侍卻加重了力道,讓他跪伏在天子面前。

  「你想說什麼?」天子示意內侍們放開石大。

  和他想的差不多,石大以頭觸碰,嚎啕大哭道:「陛下,我冤枉!我冤枉!」

  天子只是看了他一眼,漫聲道:「若是你冤枉,那石三便不冤枉了,你便要得個教管不力的責任。」

  不錯,這便是石三最狠的地方,不管他們兩個人到底是誰做了這事,本質上都是一樣的——親兄弟,打斷骨頭連了筋。

  天子會不知道這事可能是石三的計謀嗎?他也是知道的。

  可就算知道又如何?

  石三拿咒殺他來設計已經足夠讓他憤怒了。

  天子對寵臣從來是優容的,但前提是不要談及長生問題,若是談及,那麼什麼都不算了。

  石大正是太了解這一點,所以此時才聲嘶力竭,天子擺擺手,示意把石大關到大理寺監里。

  「等朕再查查再說吧,」他淡淡的。

  石三也沒有什麼好結果,和他哥哥住了隔壁的牢房,但石三卻帶走時很平靜,硬生生走出來了一點視死如歸的味道,這場面讓天子覺得有一點憤怒,又很滑稽,忍不住笑了起來。

  大太監福年不明白天子在笑什麼,也不好問,幸好天子此時也不想和他說話,讓他退下,換探子首領來。

  探子首領依然是往日的沉默寡言,就算這一回天子讓他坐著,不准他匯報完就走也一樣。

  天子還是要問:「你覺得到底是石大郎還是石三郎?」

  探子首領的聲音平靜:「二殿下和七殿下求的一樣的。」

  對於二皇子來說,只要天子死,他作為長子,便自然而然的是新天子了,而對於七皇子來說,如今他已經遭到了天子的厭棄,唯一能逆風翻盤的可能,就是讓石三跳出來做這個棋子,畢竟誰都知道石大是二皇子一黨的。

  七皇子想的很簡單,他和二皇子天子肯定要留一個,被天子嫌棄沒什麼,只要不做那個最被嫌棄的就行。

  他和二皇子實在是打紅了眼。

  所以的確可能真的是二皇子和石大郎咒殺天子,也可能是石三的栽贓。

  敢在天子面前這樣說兩位皇子,但又不會被天子當做挑撥的,也就探子首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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