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我呸,這畜生東西,越說越離譜,」衛璃怒罵一聲:「竟然想誅咱們衛家九族?!」

  「表哥,莫惱。」葉寒枝拍了拍他的箭頭:「看著便是。」

  江塵面無表情地看著謝明遠,謝明遠吶吶地閉上嘴,額上全是冷汗,眼珠子不住地轉起來,心裡為這詭異的沉默慌亂起來。

  「把他拉下去,即刻杖斃。」江塵嫌棄地閉上眼。

  謝氏家主謝子騫,也是當朝的大司空,此時再也坐不住了,立馬也上前一步:「陛下,您這是何意?我這孫子是蠢笨無知,但也不至於便因為這兩句話便遭受如此大罪吧?」

  「他竟敢詛咒孤的帝後,對皇室不敬,孤今日心情好,只要他一人的小命,沒牽連到你們謝家其他人,你便該回去燒香拜佛,好好感謝孤的慈悲。」江塵冷聲道。

  謝子騫身為謝氏家主,自是老謀深算,他聽到如此一通話臉色立馬變得驚疑不定,眼神狐疑地投向葉寒枝身上,難不成——

  「宣旨。」江塵對身側的御前太監擺了擺手。

  「咨爾驃騎將軍葉寒枝,乃定國公府世家之後。系出高閎,鍾祥世族,毓秀名門。夙著懿稱,宜膺茂典。命以冊寶,立爾為皇后。榮昭璽紱、永期繁祉之綏,欽哉。」隨著太監的尖利的聲音劃破大殿,葉寒枝下跪謝恩,隨後起身接旨,與滿眼絕望被拖下去的謝明遠擦肩而過。

  不重的聖旨被恭敬地遞過來,她握在手裡,卻只覺沉得如同自己的後半生。

  *

  「為什麼,寒枝,你瘋了?!」顧朗乍聞這個消息只覺荒謬:「你不是說自己最厭惡的便是皇宮嗎?難不成你其實還是稀罕那個位子?」

  葉寒枝沉默一會兒,隨後輕聲道:「你不懂,他比我付出的永遠要多得多。」

  「你會後悔的,寒枝。」顧朗滿眼失望地看著她:「你無數次給我談過衛貴妃和先帝的故事,自古帝王無情,這也是你說的。」

  「今後他便是有負於我,我也沒什麼好悔的。」葉寒枝垂眸道,何況,阿塵他也沒有以後了……他們只有三年了。

  「你!」顧朗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這眼神就像她以前看著那些被所謂良人辜負的痴情女人一樣。

  「就算沒有他,我們也不會在一起的。」葉寒枝深吸了口氣,輕聲說:「我們的性子太像,強勢倔強,誰也不肯服軟。」

  顧朗的神色驀然變得慘白,他抖了抖唇:「你何須說出來……」便權當給我留個念想,也不行麼?

  眼見時辰已經快要被耽擱了,葉寒枝低低道:「時候不早了,你快啟程吧,咱們……咱們永遠都是朋友。」

  朋友?呵,朋友?

  顧朗苦笑著搖了搖頭,但他桀驁的性子讓他永遠都說不出口任何有傷自尊的挽留的話。或許她是對的,他們實在是太像。

  *

  葉寒枝剛剛走進紫宸殿,便聽見內殿隱隱傳來一些喧雜的聲音,葉寒枝臉上浮現出無奈,步子不自覺快了起來,便見一個宮女正滿面是淚神情惶恐地伏在地上,身子抖得如同篩糠,其餘宮人躲在後面,誰也不敢說話。江塵則是一臉怒氣沖沖,地上則是一地散落的碎片。

  「這是怎麼了?」葉寒枝奇道。

  「把她給孤拉出去斬了,毛手毛腳的,看著礙眼。」江塵臉色陰沉地吩咐著忍冬。

  「不過失手打碎了花瓶,何須如此動怒?」葉寒枝勸道,江塵冷哼一聲,轉過頭去不看她。葉寒枝只好側過頭去對忍冬說:「讓這個宮女退下吧,不用罰她。」

  忍冬低應一聲,率著宮人無聲地退下。

  眼見內殿只有他們兩人,江塵氣鼓鼓地瞪了葉寒枝一眼,十分幽怨地道:「你還來找孤做什麼,你不與自己的副將好好再道別一番嗎?最好到時候跟他一起回漠北。」

  原來是吃醋了啊,才遷怒無辜的宮女。

  葉寒枝失笑,像摸狗狗一眼摸了摸江塵毛茸茸的腦袋,江塵面上下意識地眯了眯眼睛,一副受用的表情,可他又突然想起自己還在生氣,又猛地轉過頭去。

  「我跟他什麼都沒有。」葉寒枝低低道,她挑了挑眉:「倒是我似乎親眼看見你親過別人?」

  誰知這句話卻更像是點著了江塵,他委屈巴巴地怒吼道「那都是演給你看的,孤根本都沒碰著她。」

  「真的嗎?我不信。」葉寒枝輕笑一聲,將他推到牆上,單手將他雙手手腕交疊在一起,並使勁禁錮住。另一隻手則是扼住他的下頜,讓他動彈不得。

  江塵看見葉寒枝眼底的狐疑,表情既是屈辱既是委屈,眼尾通紅,聲音發抖地低低解釋道:「孤沒被其他人碰過……除了枝枝。孤是枝枝的,從頭到尾都是的。」

  「那我可要好好檢查一番。」

  *

  琳琅面色虛白,嘴唇顫抖地靠在宮牆上,背上早已被冷汗浸濕,涼風撲面而來,她打了個冷戰。她真的以為自己會就這樣死去,幸好葉將軍突然出現為她說了兩句好話,她才撿回來一條命。

  真不知道這麼溫柔的葉將軍是怎麼受得了那個外貌絕美實際陰狠毒辣的暴君。

  就在這時,殿內隱隱傳來低泣的聲音,似乎還夾著含糊不清的喘息求饒聲。

  琳琅的雙手緊緊捏緊了裙子,骨節泛白,青筋暴起。她清楚自己的身份,應該裝作什麼都聽不見,只當自己是一個聾子啞巴。可若不是葉將軍為她求情,她哪裡還能再見明日的太陽?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