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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德爾對沒落的第五軍校並不在意,他點了點頭,便算受了對方的禮,順便將其當做錢朵靈稍後來的隨從之一。
至於那名未開口的金髮青年——
因著眼熟,韓德爾也未多說什麼。他誰也不理會地瞧著自己的腳尖,韓德爾便也當做沒他這個人。
韓德爾上前,他向錢朵靈微微頷首致意。
有兩位將軍在場合,錢朵靈也收斂很多。
她站了起來,向韓德爾將軍行禮,說道:「錢朵靈,向您問好,韓德爾將軍。」
韓德爾嚴肅的面容上露出些微的笑意。
他走了過來,示意錢朵靈坐下,自己也坐在了她的對面。韓德爾瞥了從始至終毫無表示,甚至坐在沙發上起身都未的查舍,意有所指道:「錢小姐,我去查閱了最近帝都來文,發現議會也好,太子也好,都並未向第六軍區下達檢閱亦或者演習的指令,不知道您來這裡,是授了哪一位的意呢?」
他話里話外都在暗示查舍私自行動。
錢朵靈軍隊世家出身,對高階將領之間存在的派系爭鬥,明槍暗箭,見的可比被保護著的吳琰還要多。
她瞥了一眼查舍,說:「皇女叫我來的。」
韓德爾皺眉:「皇女?」
錢朵靈頷首:「不錯,皇女向我下令。」
韓德爾確然否認說:「不可能,皇女絕不可能向您下令!」
錢朵靈聞言頗為好奇,她說:「皇女為何不能下令?我們在三校聯合運動上相識,她直接向我授命,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韓德爾搖了搖頭,他笑道:「不,您大約是受騙了。我雖然不知道查舍將軍將您從第五軍區請來這裡是為了什麼,但我可以篤定,此事與皇女無關。」
他的話說完,連先前低著頭誰也沒有理會的金髮青年都抬起頭。
他的長相十分精緻,這樣少見的漂亮相貌,韓德爾十分確定自己曾見過他。
青年道:「查舍將軍請我們來?」
他的眼神危險:「我被騙了?」
韓德爾順著話便遞給了查舍:「查舍將軍,您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查舍終於開了口。
他好整以暇地坐著,詢問韓德爾:「您拿得出證據嗎?」
「如果您可以拿出確實是我矯令皇女的要求,邀請這些軍校生前來第六軍區參與第七星域的演習,那麼您大可直接向議會彈劾於我。如果您拿不出證據,這樣污衊的話,還是少說為妙。」
「我是您的上司,下級將領無故污衊高級將領——這在韓德爾將軍熟知的軍事條例中寫的很清楚,是需得重罰之罪,若是造成了嚴重後果,甚至需要上軍事法庭。」
查舍認真提醒:「我敬重您,所以再詢問您一次,您拿得出證據嗎?」
韓德爾:「……」
他當然有證據,韓侯世子致電,通知他第七星域有變,皇女身在第七星域,要求他想辦法通知第七星域。
如今巡邏兵已與第七星域交火,其上發生了什麼呼之欲出。
韓侯世子在這時候發布這麼一條命令,到底是想要他做什麼,韓德爾心知肚明。
外來的皇女成為了楚檀的棋子,依然威脅到了太子的權利。那麼必要時令其產生些意外,也不是什麼大事。
不管皇女現在情況如何,身陷敵營,又遭遇通訊故障的她是不可能聯絡查舍與這些人的。
這些人必然是查舍召集而來,試圖越過議會,強攻第七星域的奇襲之兵。
聽聞吳秦將軍之子也與皇女一同在第七星域,查舍要越過議會搶先動手的動機也很清楚。
作為吳秦將軍的下屬,他可以不在乎皇女,但決不能不在乎、那名最好也在這場混亂里「消失」、以免繼續玷污宗室血脈的,混血的武侯。
他絕無詔令,一切都只是他為了救那混血小子而為。
韓德爾無比確信。
瞧瞧來人吧。錢朵靈,與吳琰一同長大。這眼熟的小子——既然眼熟,必然也是能入帝都的軍中世家子弟,這類人,少有不認識吳琰的。
韓德爾越想越確定。
查舍在偽造生死難料的皇女的命令,用盡一切可以繞過他的手段,試圖拯救吳琰。
韓德爾沉聲說:「你說我沒有證據證明你矯令,你難道有證據證明你沒有嗎?」
「下級確實不被允許隨意污衊上級,可若上級確實形跡可疑,合理的質疑是應存在的。」
他看著查舍冷笑道:「將軍莫不要以為我當真不敢向議會上書!」
金髮的青年不管那麼多,他已經在質疑查舍:「你真的在騙我?現在,你立刻聯絡皇女,我要見皇女。如果這命令是你偽造的,我會要求立刻面見楚檀議長!」
韓德爾聽到這樣的話,忍不住冷呵一聲。
錢朵靈顯然要沉得住氣的多。
可她也同樣開始質疑查舍:「如果第六軍區沒有獲準的演習,那麼我便沒有繼續留在這裡的必要。查舍將軍,希望您能給我們一個確切的解釋,否則我與庫欣會直接離開。」
韓德爾聽到這裡,心道「原來是庫欣」。
庫欣家出了個天才,想必就是這個小子了。
面對多方質疑,查舍毫無波動,他直接說:「皇女確實命令了我,諸位要抗令不參與嗎?」
庫欣與錢朵靈顯然有些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