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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笑,用著最為冷酷的溫柔笑容回答她:「你一定要我回答嗎?」
不等黎里開口,楚檀已頗為遺憾道:「我以為作為晚輩、作為急需支持的皇室,殿下比起逼問長輩襄助的緣由,更應該做的是感謝才對。」
黎里頓時就明白,楚檀是不會說出他理由的。
黎里也不客氣,同樣皮笑肉不笑道:「您非要這樣,我就只能自己去瞎猜來解釋您的行為了。」
楚檀表示隨她去猜。
黎里見狀也不囉嗦,她向楚檀頷首致意,直接出門去找了記者。
記者惦記著兩人討論的結果,迫切地問:「殿下,結果如何?」
黎里冷笑了一聲,她說:「結果啊,結果是楚侯想當我爸爸,他父愛泛濫,想多養個女兒了。」
記者:「……?」
黎里惱怒,她看了一眼貴賓樓,見楚檀依然是穩坐辦公室的態度,扭頭就對記者大聲道:「你就這麼寫!」
記者:我要是真這麼寫,明天外宣部就能吊銷我的記者資格證。
記者想再問一次,可黎里已經憤怒而去。
記者沒了主意,他只能求見楚檀。
楚檀見了他,聽了他的兩難,思忖片刻後說:「中心不變,換個題目吧。重心放在第三軍校,內容還是寫皇女的勝利。」
記者不確定道:「這樣的寫法,殿下會認同嗎?」
「提上參賽人員,尤其是叫韋岫的那名學生。」楚檀說,「皇女折騰這些,為得不過是她,只要你寫出這些,其他的你寫了什麼——我們的皇女不會在乎。」
記者領命而去。
而黎里氣沖沖地回到宿舍區,見到在樓下同吳琰他們一併出門的君瑤時,那股怒火更是直衝腦門。
她兩步走了過去,站定在君瑤面前。
就在所有人滿頭霧水,以為皇女要把君瑤拉走的當口。
黎里氣道:「你爸混蛋!」
說完她就走,只留下君瑤睜著金色的眼睛愣在了原地。
殷誓從沒見過黎里與君瑤生氣,他問君瑤:「殿下這是怎麼了?」
君瑤:「……」
吳琰倒是淡然,他說:「哦,君瑤的老困境了。不是大事,四年沒到呢,里里不會殺人。」
他還向君瑤笑了一下:「對吧,君瑤。」
第70章
帝都的夜晚柔和安寧,廝殺與爭奪都被月色拒之門外,留於光華之下的,是帝國的榮耀與偉大。
韓侯之子韓涯深夜來訪。
他持著一份報紙對太子的近侍迫切道:「我需要與太子殿下一談,還請您通傳。」
韓涯是趙錫再親密不過的盟友,他們是髮小、更是同學。七人會議上,趙錫代皇帝行使投票權是,韓涯作為韓侯在七人會議中的代言人,從來都是與趙錫一併行動從無二話。因著韓涯的特殊身份,雖然時間已晚,侍從還是為他進行了通傳。
約十分鐘後,侍從請韓涯進入趙錫的書房。
韓涯鬆了口氣,他隨著近侍踏入趙錫的書房,一眼便瞧見了坐在桌後面有愁容的趙錫。
韓涯見狀,以為趙錫已經看到了他所看到的,在與他擔憂一樣的事情。於是張口便安慰說:「殿下也不必過於擔憂,只消我們先做好最壞打算的應對,即便真有山傾雨崩一日,我們對此也早有預案。」
韓涯以為他這麼說,趙錫多多少少應該也會輕鬆些,卻不想他這麼說了後,趙錫反而更擔憂了。
趙錫道:「最壞的打算?我只希望永遠不要有這個可能!」
韓涯聞言頓住。
他緩聲勸道:「我知道殿下兄妹情深,不願與二皇女當真有一日互為敵人。但是楚檀此人心機深重,皇女即便不願與殿下為敵,在他的刻意操控下,怕也難敵對方手腕,成為對方用以對付殿下的刀刃。曾經因試探而送出的繼承權,或許是我們調查不周,做錯的選擇。」
韓涯說得見簡扼卻切中核心。
他認為說到這裡,趙錫應該能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可趙錫卻是皺了眉頭,他問:「你在說什麼,楚檀怎麼了,趙里又怎麼了?」
韓涯聽到這話,輪到他愣住。
他問趙錫:「殿下不知道嗎?」
趙錫蹙眉問:「我知道什麼?我還沒有問你,這麼晚你來見我,是為了什麼?」
韓涯啞然,他一邊將手中的報紙發到了趙錫的終端上,一邊問:「我還以為殿下看見了外宣部的這篇新聞稿在與我擔心一樣的事,如果不是這件事,殿下在擔心什麼?」
趙錫與韓涯是多年朋友,他從不瞞對方。
趙錫一邊看韓涯給他的新聞,一邊說:「是小真,她鬧著要去第三星域磨練自己。她的那個身體,去什麼第三星域啊,怕是在路上就要因為躍遷的衝擊而難受。我書信請吳夫人勸她,卻不想吳夫人回信指責我管的太多。」
「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小真這回像是鐵了心,不讓她走,她甚至連面都不願見我。她從沒有這麼對待過我,也沒有這麼和我說過話——」趙錫嘆氣,「我頭疼得很。」
趙真的事情韓涯也明白。
若說對趙錫而言這世上什麼最重要,大概除了太子的責任便是趙真。不,有時候,太子的責任或許都要為趙真讓步。他在趙真身上投入了太多、甚至於比如何當一名優秀的太子更多的精力情感,想要收回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