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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最簡單的道理。
卡羅爾在冷靜下來後倒也想通了。
他往日裡賭博掙生活費時,倒也是記得這個規則,見好即收。自是今天被黎里競賽一般的速度激起了好勝心,脾性一上來,竟然忘了這麼簡單的道理。
如今黎里又提出玩別的。
輸得不甘心的卡羅爾,自然會應上。
他掃了一眼默不作聲的韋岫,又看了看顯然是個蠢貨的沙里,揚著嘴角對黎里說:「好呀,玩點複雜的吧。」
「撲克不是只能四個人以上玩的,不知道您長大的時候有沒有聽說一種撲克,兩個人就可以玩。」
卡羅爾一眨不眨地盯著黎里:「同樣是持大者勝。」
黎里當然清楚這是什麼牌。
德州撲克的變種罷了,雖然名字不再一樣,大小規則也是她上輩子記憶中的有所區別,不過——她這輩子在學了後,玩得也挺好。
黎里彎著眼說:「好呀。」她拋著手裡的籌碼,「避免被『打擾』,開個雅間,一對一?」
能排除莊家插手自然是最好。
卡羅爾毫不猶豫上勾:「一對一。」
黎里和韋岫對視了一眼,她雙手插兜,再溫和不過的答應了。
如果說輪盤大小是預判力的考量,那麼德州撲克這種東西,比拼的就是眼力、計算力還有心理博弈了。
這也是黎里想要的信息之一。
卡羅爾是老客,偶爾也會來賭場裡「幫忙」。
他遇上了對手,賭場裡不少荷官熟客都想來一窺究竟。
沙里賭錢不行,但出身第三軍校的那股悍氣,讓他光是在門前一戰,便能讓所有想要旁觀的人望而生畏。
黎里和卡羅爾可以極安靜的環境下對局。
為表公平,他們倆之間的牌局將由機器發牌,連荷官都只是個觀戰者,並不負責親自發牌。
人進不去,便想要在巨大的玻璃窗邊圍觀。
透過玻璃窗,他們能看見兩個剛剛成年不久的青年各做一邊,首局由黎里下大盲,盲注下後,機器準確無誤地向兩人發出底牌。
韋岫站在室內。
她作為觀戰者一聲不吭。
這種兩人觀戰的比試,記牌其實沒有多大意義,因為會用出的牌太少了,尤其是機器洗牌,所有牌都是紛飛的狀態——人類根本不可能做到將那些飛舞的牌在一夕間全部記住,還要記住他們合成一摞時的順序。
韋岫是這麼覺得的,但看看從洗牌起就連眼睛都沒眨過的黎里和卡羅爾,她又不那麼確定。
根據規則,卡羅爾先行。他看了黎里一眼,下了注。
黎里看起來似乎是覺得手中籌碼頗多,便也跟了注。
荷官看了看這安靜的仿佛屋裡是在進行自習而不是賭局的兩人一眼,默默把兩人拿出的籌碼都歸於獎池中央。
機器進行二輪發牌,這次是公共牌。
韋岫看了一眼,是一張紅桃K,一張方塊7,一張方塊3。
韋岫雖然不太懂賭局,但撲克的規則在進來前她也掃了一眼。眼看著這三張毫無相干的公共牌,她琢磨著,這距離大概是不可能看到同花順了。
順子的可能性極低,那剩下就是比對牌了。
韋岫看了一眼黎里,希望她手裡拿到的兩張底牌就是個對子,最好還是場上已經有的。
不過她的祈禱沒有落在黎里身上,倒是落到了卡羅爾身上。
卡羅爾看著手中的一對K,嘴角忍不住微微翹起。
他加了註:「殿下,該你了。」
黎里看了看手裡的兩張毫無關係的牌,臉色都不帶變一下。她瞧了卡羅爾一眼,眼都不眨跟注,甚至還有心情說:「好,加上。」
荷官看了看他們倆。
讓機器發出了第四張牌。
第四張牌是「紅桃7」。
卡羅爾眉梢微微一挑,他看向黎里。
黎里毫無表示,甚至以眼神示意卡羅爾要下趕緊下。
卡羅爾回憶著自己腦海中的牌數。
機器紛飛,但他仍是記下了大半的順序。
比如這張紅桃7便在他的記憶之中。
如果他的記憶沒有出錯——前面的這幾張牌已經證明了他的記憶沒有出錯。
那麼黎里手中的,應該是一張黑桃4,一張梅花6才是。
如今四張公共牌已出,不管最後一張是什麼,有了三張同牌的他已經贏了。
而且如果他沒有記錯,最後一張按順序發出的牌,應該是「紅桃3」。
這局裡湊不出同花順。
將是同牌的較勁。
他已經有了三張同牌中最大的滿堂紅,他贏了。
卡羅爾下了注,他看著黎里漫不經心隨意將手中籌碼一推的模樣,考慮到對方能和他一樣瞧出□□的大小,他覺得黎里應該也是能記住不少出牌順序的。看在對方是甫一憧憬對象的面上,他難得好心提醒:「殿下,賭一時意氣可不好。」
可黎里卻一點都沒有收到她的好意。
她笑著說:「沒關係,賭博,賭的就是一時意氣。再說了,當皇室沒別的好處,就是錢多不怕輸。」
黎里抬眸,黃玉一般的眼睛似金戈點芒。
她慢吞吞地,甚至還加了點籌碼:「與選擇第五軍校,怕是同家裡鬧翻沒什麼經濟來源的卡羅爾同學不同。我還挺受我父親喜歡的,別說這一場,輸上一年我也輸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