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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著柳蘇兒鮮血淋漓的額頭,有些於心不忍,可是她事前勸過她的,她繃直了唇線,不知所措地看向裴無。

  「你要替她求情?」裴無目光牢牢地定在她身上,臉色微不可查地陰了下來。

  那雙眼底沉著寒潭,摻著殺意,驚得她心臟重重一跳。譚清音下意識搖了搖頭,她又心虛,又有點害怕。

  她那副惶恐的神態落入裴無眼中,和那日在檀柘寺相撞,抬頭覷他的神情一模一樣。

  裴無心裡一頓,知道自己是嚇到她了,他神色稍緩,對祁明說道:「還不快去。」

  祁明反應過來,他躬身應了個是,將柳蘇兒押了下去。

  ……

  譚清音從前廳回到後院中,又像個烏龜一樣躺進了床榻上。她蜷縮在被窩裡,連腦袋也沒露出來。她將眠眠也抱進懷中,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揪著它身上茸毛。

  眠眠「喵嗚」一聲抬爪推開她的手,以示抗議。

  譚清音鬆手,她輕嘆聲氣,將臉埋在被子裡。

  腦海里浮現剛剛的畫面,他的手段真的狠戾,她本以為裴無頂多是將那女子趕出府,她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前段時日的裴無和今日的裴無在她心中仿佛割裂開,她一時有些接受不了。可她又知道,裴無本就是那樣的人。

  她只是單單地有些怕他,不知道接下來自己該如何面對他。

  懷裡的眠眠掙脫開來,拱到她脖子邊,呼嚕呼嚕地用腦袋蹭著她的脖頸。

  譚清音嫌癢,往後縮了縮腦袋,但也還是任它蹭著。

  有一下沒一下的,譚清音漸漸眼皮輕耷,就要睡過去,迷迷糊糊間,她驟然想到——

  譚清音,你個慫包,怕什麼,他又沒有對你如此。

  這麼一想,她慢慢將身子往外拱,臉露在外面,方沉沉睡去。

  盈月和雲秋坐在外間,手中做著女紅。

  盈月抬起頭,放下手中女紅,擔心地看了一眼裡間垂下的床幃。

  她小聲問:「雲秋姐,夫人的膽子一向這么小嗎?」

  盈月有些糾結,她好像辦錯了事,不該讓夫人去前廳看的,這不僅添了份煩心事,還嚇著了夫人。萬一以後,夫人因此害怕大人怎麼辦。

  雲秋一邊未停手中女紅,一邊看著她說:「嗯,小姐膽子向來小。」

  盈月輕嘶,懊悔地拍了拍自己腦袋。

  「不過你別擔心,小姐一般不記事,她睡一覺起來第二天便忘了。」雲秋笑著攔下她的手,安慰盈月。

  從小便是如此,所以那會兒夫人總說,小姐除了身體不太好,哪哪都好養活。自己受了委屈或嚇著了,就跑床上埋頭睡一覺,第二天起來又是樂呵樂呵的。

  ——

  周宗符看著跪在地上鼻青臉腫的周雲雄,眸中閃過一絲冷厲之氣。

  他這個恨鐵不成鋼的兒子,居然惹了這麼大禍事,不僅瞞著他,還未與他事先商量,就先找了個青樓女子過去當賠禮。

  這個蠢東西真是想得出來。

  他想到裴無對他的警告,又怒又懼,可是也只能咽下肚子,裴無那個瘋子什麼做不出來。

  他氣得將怒氣撒在周雲雄身上,瞥見桌上冒著熱氣的茶盞,周宗符拿起狠狠砸向周雲雄頭上,罵道:「你個蠢貨!往日你怎麼混我都由著你,你居然惹到裴無頭上,你是不是嫌你爹命不夠長!」

  周雲雄躲避不及,那盞熱茶砸在他額頭上,瞬間見血,周雲雄疼得捂著頭,嘴上求饒:「爹,我錯了,我真的不知道她是裴無的女人,當時我喝了酒,再說誰讓她在街上走,我要是知道她身份,給我一萬個膽子我也不敢碰啊。」

  周雲雄想到今日府上送過來那斷腳女人,血跡淋漓,他嚇得不輕,提心弔膽道:「況且我也給他送了個美人賠罪啊,是他裴無自己不要的。」

  聞言周宗符更是勃然變色。

  「你給我閉嘴!」

  周雲雄縮了縮脖子。

  周宗符見他依舊未有悔意,就是這蠢貨那日在街上說的那些話都讓他膽寒,若是被人添油加醋傳入皇上耳里,他周家就是十個腦袋也不夠砍得。

  周雲嫃站在一旁,冷冷掃了周雲雄一眼,嘴角諷意一閃而過,轉身向周宗符盈盈施禮:「父親,你就別打哥哥了,我想哥哥這回肯定知道錯了。」

  「是吧,哥哥?」

  她辛辛苦苦這麼多年,好不容易要當上了太子妃,決不能讓她這個哥哥成為她唯一的污點。

  周雲雄沒想到她居然會為自己說話,他順勢懇求:「是、是,爹,你信我,我肯定知道錯了。」

  周宗符冷哼一聲,拂袖指著他恨道:「在你妹妹嫁入東宮之前,你給我好好在府里待著。要是出現差池,我打斷你的腿!」

  「我一定不會再惹事了。」周雲雄連連點頭。

  周宗符看著他趴在地上痛哭流涕不成器的樣子,他只能忍著。

  他周家如今只能靠他女兒,等雲嫃當上太子妃,到時候再成為皇后。等那時,看他不將裴無碎屍萬段,他一定要將今日丟得通通討回來。

  第11章 (修錯字) 「譚清音,聽話,……

  天朗氣清,日頭高高掛著,院中幾顆小槐樹被曬得蔫卷著葉子。

  屋內薰香裊裊,桌旁放著兩盆冰塊,源源不斷往外散著涼氣,酷暑天氣里叫人身心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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