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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千棠突然說:「陛下不是召你進京,什麼時候去?」

  蕭輕霂嗯了聲,說:「三天後吧,南邊澇了,最近朝堂上又出了事,不安寧,他也心焦,不然我也不想那麼遠跑一趟。」

  路千棠莫名醋溜溜的,說:「是啊,我們瑾王殿下心裡就只有那幾隻小羊小羊,成天野得沒個人影兒,家都不沾。」

  蕭輕霂笑著捏了一把他的手,說:「你倒埋汰我,人家叫我去喝酒聽戲我都要問過你,你還要捻酸吃醋,講不講道理。」

  路千棠哼他一聲,又看了看他,帶了笑,說:「帶你去個地方。」

  蕭輕霂有些不解,但被路千棠推搡到了馬邊上,一疊聲地催促他上馬,什麼也不說,蕭輕霂無奈,便不再問了。

  他們一路打馬而過,路過許多牛羊群,時而遇上跑馬的牧民,還會揚一揚馬鞭算是打了招呼。

  蕭輕霂不知道他要去哪裡,只覺得傍晚的風很舒適,草原看不見邊,卻能看著遠遠的天邊一點點沉下來,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直到看見幾頂白色的帳篷,路千棠才勒了勒韁繩,跟他說話:「殿下!我們今天去人家家裡蹭飯!」

  蕭輕霂看過去,仿佛瞧見了個熟悉的身影,側頭問他:「這是怎麼回事?」

  路千棠勒住了馬,兩匹馬就挨著頭原地踱了片刻。

  路千棠下巴一揚,說:「那家帳篷的主人,出去放牧差點讓流寇吃了,我正好瞧見,本來就是我的分內之事,但是涼兗的牧民都熱情,說今晚正好有篝火,叫我們來玩。」

  路千棠說著跟他一笑,說:「他手底下有上千隻羊,綿羊、山羊,你看喜歡哪只,我陪你去挑,買了給你養著玩,我都跟人家說好了。」

  蕭輕霂禁不住一愣,說:「我那是玩笑話,也不必真記掛著。」

  路千棠去拉了一下他的手,又握上了韁繩,說:「我們都說好的,我不能忘——走吧,歡翎他們也來玩,熱鬧呢。」

  路千棠說著又看他,說:「你說的,夏天的烤肉,冬天的大雪,我們一樣都不會落。」

  第139章 番外一 草原(下)

  馬兒就在帳篷外吃草,外頭已經燃起了篝火,天色暗了下來,夏季涼兗的夜空很乾淨,星月都很清亮,夾雜著夏蟲時起時落的噪鳴。

  主人身後跟著幾個半大的少年,一人端了一大碗奶茶上前來,挨個送給客人。

  今夜的確很熱鬧,幾個姑娘抱著奚琴捧著長笛,落落大方地演了一出奔騰的舞曲,樂聲激盪,烤熟的牛羊肉和烈酒的味道摻在一起,很容易讓人頭腦發熱。

  那碗奶茶倒是讓瑾王殿下犯了愁,他沒喝過這樣的東西,只是聞了聞就很為難地不再動作了,也不好當著別人的面表現出來,只能假裝在忙著看些別的東西,裝出雲淡風輕的模樣。

  路千棠那碗已經喝完了,正把烤好的羊肉遞過來給他,瞧見他手邊的東西一口沒動,就貼了過去,笑說:「歧潤,你怎麼不喝?」

  蕭輕霂也不接他遞來的肉,示意他餵過來,咬了一口,小聲說:「聞起來怪怪的……這是什麼東西?」

  路千棠把羊肉放下,給他倒酒,說:「是茶葉和羊奶牛奶一起熬的,你嘗一口,不難喝的。」

  那碗奶茶瞧著濃郁鮮濡,只是聞起來總讓瑾王殿下心有餘悸,怎麼也克服不了心理障礙。

  蕭輕霂面子上有些掛不住,又不想露出來,只好說:「我待會兒喝。」

  話是這麼說,那碗奶茶卻被兩根手指悄沒聲地推遠了些。

  路千棠瞧見了,也沒多說,只是伸手在他腰間亂摸,說:「殿下,你的扇子呢?」

  那摺扇插在腰間,路千棠摸了半天愣是沒摸到,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蕭輕霂也沒察覺到什麼,納悶地摸出來給他,說:「你要它做什麼?」

  路千棠接了過來,嘩啦一聲展開,貼近了他說:「你瞧,這上面畫的是什麼?」

  「還能是什麼?」蕭輕霂不解,但眼神也移了過去,「你沒見過不成?」

  路千棠伸手指了指,「你瞧這個……」,他這話還沒說完,突然湊過去親了那位的嘴唇,親完又很迅速地躲開了,正人君子似的坐直了,裝模做樣地搖了搖扇子,仿佛剛剛那個偷香的另有其人。

  蕭輕霂抬手搶回了摺扇,敲了一下他的肩膀,也一副無事發生的模樣,手卻悄悄地在桌案底下捏他的腰,低聲說:「你搞什麼鬼?」

  那碗奶茶又被推了回去,路千棠也順勢往他身上一倒,臉上掛著笑,說話還拉著長音,語氣怪怪的,說:「給你嘗嘗那東西的味道——怎麼樣?有那麼奇怪嗎?」

  蕭輕霂哧笑一聲,微微俯首道:「太快了,沒嘗明白。」

  路千棠賊兮兮地看了他一會兒,伸手要摸他的嘴唇,還沒摸到,就被一聲極其刻意的咳嗽聲打斷了。

  「那啥……」秦歡翎尷尬地出現在他們跟前,手裡端了一盤羊肉鬆,放到他們面前,「我來給你們上菜,打擾了,繼續繼續。」

  瞧那模樣,明顯是瑾王殿下給他留下的巨大陰影至今都還沒有消失。

  秦歡翎說完就要溜走,被陳宣一把薅住了,陳宣神色自如地跟他們說話:「那邊待會兒烤全羊,一起過去,來叫你們一聲。」

  路千棠應了聲,故意又叫住他們:「別急,一起喝兩杯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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