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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很少有人或者事讓他情緒起伏這麼大了,該說果然能讓他掀起情緒波瀾的只有自己嗎?哈,太諷刺了。

  「話要說出來別人才會明白,語言就是用來溝通的,你……」

  在對方叭叭叭的念叨中,煉獄信壽朗倦了,暴躁的說道:「有沒有人告訴你你這種自以為聰明的追問很煩人?」

  「唔姆,我知道了,你是第一個對我這麼說的。」對方態度良好的接受了,並表示不會改。

  【煉獄信壽郎】:「……」

  他和富岡那傢伙一定有相同的話題。

  「我發現你生氣的點似乎是關於父親?」

  煉獄信壽郎神情瞬間冰冷,淡淡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果然如此。你恨他?」

  「你想說什麼?」

  「我想知道你恨他的原因。」

  「討厭一個人不需要理由。」

  「但恨一個人需要。」

  「你很煩……」

  「如果讓你感到很煩我感到抱歉!」

  「你根本沒有一點悔過的樣子。」

  「請告訴我原因吧!」

  煉獄信壽郎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嗤笑道:「我到底該有多心大,才會原諒害死母親的兇手?」

  對方一怔,「你說母親是父親害死的?」

  「我親眼看到的還能有假。」煉獄信壽郎冷淡說道。

  「如果你說的是母親喝下父親帶回來的藥後吐血生亡那件事……恐怕是你搞錯了。母親並不是因為父親的藥死的,她——」

  「閉嘴……」煉獄信壽郎低聲吼道。

  對方愣了下,忽然明白了什麼,沉默了。

  煉獄信壽郎或許並不是不知道真相,只是執著的想相信那段妄想,就像是某種寄託。

  「噗嗤……」

  對方忽然瞪大了眼睛。

  他的心口被刺穿了。

  原來煉獄信壽郎一直沒有認真。而在他試圖說破真相時,煉獄信壽郎的眼神就失去了光亮,陰暗冷漠,這時才動了真格。

  而他則是因為還想說服煉獄信壽郎所以也沒有動真格,他相信自己的實力和反應力,只是沒想到煉獄信壽郎的能力居然能做到真正意義上的如同死物,沒有殺意/殺氣,也沒有移動產生的氣流,讓他未能察覺。

  吐出一口血,踉蹌兩下往後撤離。

  煉獄信壽郎看著對方,空洞著眼神露出了笑容。他下了死手,對方必死無疑。

  感受到生命在流逝,與此同時身體產生了麻痹的症狀,對方明白自己中毒了。

  在生死彌留之際,他看到煉獄信壽郎睜開了一直緊閉著的右眼。

  冰冷的眼瞳中刻著上弦二字。

  握刀的手悄悄握緊了刀柄,乖乖等死是不可能的。

  一米,兩米……

  煉獄信壽郎忽然停下了,神情驚愕,像是看到了什麼令他難以置信的東西。

  ……

  他看到母親站在另一個自己身邊,蹲下身試圖幫助另一個自己。女人神情悲傷、難過,她一邊慌張得手足無措,一邊默默落淚。

  煉獄信壽郎垂眸看著手中染血的刀刃,仰頭看著夜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而在對方的視角,則是煉獄信壽郎僵硬在原地,過了不知道多久,至少久到他都感到自己開始昏漲了,煉獄信壽郎才動了,他低頭看著他,面無表情,眼神卻變得溫和了許多——沒有多少殺意了。

  他邁開腿,繼續向他走來。

  對方暗暗提高了警惕,也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儘管他現在沒有多少力氣了。

  煉獄信壽郎做了個令對方沒能想到的舉動:他半蹲下身,另一隻手握住他拿刀的手的手腕,強制對方把刀拿出來,然後自己撞上去。

  血液從嘴角流出,對方神色錯愕的看著煉獄信壽郎抬起頭,看向他的旁邊。

  明明他旁邊什麼也沒有。

  ……

  女人依舊圍著另一個自己轉,一個眼神都不曾給予他。

  煉獄信壽郎沉默的轉回頭,不再抱有希望。

  早在他接受鬼王的血液和招攬時他就明白了,那個女人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你後悔現在正在走的路嗎?」煉獄信壽郎平靜的問道。

  對方:「不會後悔。」

  「嗯,也是。既然如此,就勇敢的走下吧,不要回頭。要做到就算是死,也抱著這個態度。」

  「呃……」

  「真想在吃一次鹽烤鯛魚配番薯飯啊。」

  「呵……」

  煉獄信壽郎最後一絲意識消散之際,他看到女人轉頭看向了他。

  眼神微動,他釋懷的合上了眼睛。

  若有人問他後悔嗎,他的回答是不。

  選擇了的事就不要後悔,所以應該問他遺憾嗎,那他才會說遺憾。

  ……

  真好啊……

  他的人生雖已無可救藥,但另一個他未來光明。

  其實在變成鬼沒多久後他就沒了活下去的欲望,吃人也好,殺人也罷,都是鬼王的命令,而他只是照做罷了。

  唯獨練劍他堅持了很長一段時間,他一直堅信那是習慣。而富岡義勇現在想來是早就看穿了,所以才會說:「人們謊話說著說著就成了真的,真是可悲呢。」

  信壽郎看著化成灰燼被風吹散消失在天地的男人,眨了眨眼睛,後知後覺的發現心口不痛了,低頭看去,並用手摸了摸,一片光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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