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娜木鐘看完全程,腳步沒有挪動半分。

  她的眼眸閃爍起來,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等到侍衛扯開巴特瑪嘴中的黑布,準備叫園子裡的宮人攙扶,她知道,自己該離開了。

  貼身侍女有些腿軟,攙著她往外走去,身後忽然響起一道平靜的男聲:「大福晉留步。」

  娜木鐘面色一頓,貼身侍女驚懼地停住腳步:「大福晉……」

  「我們福晉說,還望大福晉守口如瓶。」黑衣侍衛微微躬身。

  娜木鐘摸了摸顯懷的小腹,連忙笑道:「我自然會守口。竇土門福晉在後花園不小心摔了跤,與海蘭珠福晉有何關係?」

  隨即壓下嗓音,態度竟是顯得謙卑:「還望小哥傳句話,就說日後娜木鐘上門拜訪,希望福晉不要拒絕。」

  .

  關雎宮。

  方才後花園的一切,海蘭珠像是絲毫沒有放在心上。面前是棕得濃郁的湯藥,她皺了皺鼻尖,一口氣喝了下去。

  關雎宮有大汗的眼線,她不喝,定要接受不一般的懲罰。她可不想孩子一出生,就穿上父汗繡的坑坑窪窪的小衣。

  吉雅鬆了一口氣,太醫說這是去寒氣的安胎藥,和平日煎的略微不同,她還準備好了笑話哄格格喝呢。殷勤地遞上蜜餞,吉雅收好湯碗,憋不住想問問囊囊大福晉的事,難不成她剛剛的話,是對格格示好?

  她正要開口,忽然有侍從前來稟報:「福晉,豪格貝勒和十五貝勒打起來了!大汗遣人召見他們,如今過了宮門,正往崇政殿去,他們……他們那模樣,奴才都嚇著了……」

  吉雅難掩吃驚地張開嘴,海蘭珠一愣,叫他等上一等,轉身往書房走去。

  不出多時,她捧著疊好的字條出來,輕聲吩咐:「把它遞給恩和總管,叫大汗看上一眼就好。」

  與此同時,崇政殿。

  豪格與多鐸井水不犯河水,一左一右跪在案前,面上皆為青紫,哪裡還看得出原來英俊的樣貌。

  臉上如此,足以窺見身上的傷痕,必然是密密麻麻地遍布,沒個把日子好不了。打出火氣便不會輕易停歇,要不是恩和總管親自傳令,還不知要打到何年何月!

  皇太極面色微沉,如鷹的目光掃過二人:「都在鬧什麼。」

  豪格垂頭不語,唯獨耳朵慢慢漲紅;多鐸冷笑一聲,卻是牽扯到嘴角的傷,倒吸一口涼氣。

  痛楚好不容易減弱,他儘量顧及著傷處,一字一頓道:「大汗明鑑,不是弟弟先動的手。不如問問我這好侄子,大晌午的發什麼瘋……」

  一邊含糊不清地說,一邊看向豪格,鳳眼浮現嗤笑的冷。方才他沒有留手,只記得一拳端端正正打到了對方胸腔,總算出了一口惡氣。

  臭小子盡往他的臉上招呼,怕是要拖延他的婚期吧。好一個豪格,只會使陰招就要有輸的覺悟,到了大汗面前評理,還不知誰吃誰的虧!

  豪格依舊沉默著。

  衝動退去,理智回歸,滋生一種名叫後悔的情緒。更別提排山倒海上涌的忐忑,現在的他跪在書房,豈不是更敗壞了父汗的信任。

  是他先動的手,這一點無法抵賴,而伯奇福晉原先是要賜給他這件事,父汗從沒有明示,他又怎麼能僅憑猜測,光明正大地說出口?!

  聽完多鐸的解釋,皇太極沒有回話。俊臉冷沉得布滿寒霜,就在這時,恩和快步走了進來,附在主子耳旁說了幾句。

  皇太極面色有了一瞬間柔和,很快消失不見,他接過字條,在膝上慢慢展開。

  其上寫了金印的來歷。

  他的眉目冷了下來。

  那廂,恩和轉過頭悄悄打量,暗嘶一聲,實在不忍直視。

  心裡不住地打著鼓,好好兩個俊小伙,都成什麼樣了。從前知道他們不對付,卻不知道不對付至此,簡直是不要貝勒爺的臉面了!消息傳到外頭,敗壞的可是八旗形象,百姓會怎麼想,大汗又該如何的震怒?

  這般想著,他躬身退到一旁。

  皇太極將字條珍惜地疊好,不住地轉動扳指,點了長子的名:「豪格,你來說。」

  豪格深知多鐸和他誰都沒有留手,張嘴便是一陣尖銳的痛。他的面色有些扭曲,半晌,咽下喉嚨里的血腥味,顫顫伏下身,把額頭磕在地磚上。

  他並未辯解:「父汗,兒子知錯。」

  「知錯?你也有知錯的一天。」皇太極忽而笑了。

  一掌拍在案桌上,帶起陣陣木屑,眉目間是毫不掩飾的怒:「哪裡錯了?!」

  豪格的臉色唰一下蒼白起來。

  多鐸掌心下意識地握緊,又猛地鬆開,面色有了些許空白。

  自從皇太極登上汗位,他幾乎沒有看他這樣盛怒過,大汗一向是溫和的,儒雅的,而今褪去掩藏,怒意與銳利陡然外放,氣勢席捲整個書房,竟是壓得人喘不過氣。

  「出息了,一個對叔叔拳腳相向,一個與侄兒一爭高下。」皇太極緩緩起身,繞到多鐸跟前,「不把刀劍指向外人,反而內鬥得有滋有味,本汗不管你們因什麼動手,負傷就是錯!多鐸,你可有異議?」

  「……」多鐸咬了咬牙,終是心甘地俯身,「沒有異議。」

  「既如此,給我好好回府禁閉。暫定七日,鑲白旗軍務找人處理,要是出了亂子,本汗唯你是問。」

  七日……多鐸傻眼了。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