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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我來?」
「我在他身上沒搜到盤古斧。」
我一點,夏夏瞬間就與我心意相通了:「明白了,在我和謝玄青締結血誓之前,你不能見他,萬一他抓了你直接劈開時空把你帶回去了,那這場拉鋸戰,你就是真的輸了。」
「嗯,所以,從明天開始,你盯著他,而我會頂了你的身份,去查謝玄青的下落。這段時間,你儘量不要出現在崑崙別的地方,以免引起他人懷疑。」
夏夏乾脆利落的點頭:「沒問題。只是……你打算怎麼找謝玄青?」
我梳理著線索,「謝濯這次回來的比我早,他藏了謝玄青,還安排了吳澄來打暈你,可謂是機關算盡,但他依舊受了這麼重的傷……」
我腦中出現了那個叫做渚蓮的人的臉。
我不確定這次謝濯的受傷和以前謝玄青的傷是不是都與那人有關係。
但可以推斷的是,以謝濯和謝玄青這樣的本事,他們能被傷成這樣……
「他一定遇到了強敵,有一場大戰!」
我沒有說出口的話被另一個我說了出來,她直接推斷,「必定有個大動靜!哪怕不在崑崙,在崑崙外也一定有人知道!」
「對。」我點頭,「從明天開始,我會動用你身邊能動用的所有關係,從崑崙守備軍到翠湖台的老秦,我都去問一遍。哪怕找不到謝玄青,也能找到他們在哪裡出的事……」
夏夏接話:「然後就能順藤摸瓜,找到頭緒!」
不愧是我,思路一模一樣!跟自己辦事,這省去了多少溝通成本!欣慰!
「好!就這麼定了!」夏夏站起了身,「明日辰時,我來接你的崗,盯著謝濯。」
夏夏關掉了我與她的通訊。
今天忙活一通,到現在我也有些累了,我知道,我此刻應該離開這個山洞,像上一次的謝濯一樣,在雪竹林里找個地方住下,但是我卻半天沒有邁動腳步。
隔了很久……
「再去看看吧。」我自言自語,「萬一能摸到盤古斧呢。」
我再次走進了山洞裡。
山洞光線比外面幽暗許多。謝濯重傷在身,依舊還在沉睡。我剛給他留下的守護心脈的術法還在散發光芒。
只是這光芒讓他身體上的傷顯得更加猙獰,我看了一會兒,冷笑一聲。
「我算是知道,你為什麼不在我面前脫衣服了。」
一脫衣服,這麼多傷,怎麼解釋?
謝濯一旦選擇了隱瞞一件事,那勢必件件事都得瞞。不能說不可說的太多,當然只有沉默。
我伸手,再次從他還有衣服遮擋的地方開始摸。
胳膊、腰腹再到腿上……
盤古斧沒摸到,卻摸了一手濕噠噠的血。
沒搜完身,我就在他身邊停下來,看著他身上的舊傷,我問他:「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目光移到他臉上。他面色慘白,雖然昏迷著,卻也一直皺著眉抿著唇,滿是防備與不安。
「你過的是什麼日子?」
「你都幹了些什麼?」
「為什麼……」我看著我手上的血,「你能沉默多年,一如一日?」
我的問題,他沒有回答,或許不管他清醒與否,他都不會回答。
我看著蒼白的謝濯,忽然想起來,我已經很久沒有看過這樣的他了。
哪怕是四百年前,他被蜘蛛妖捅穿了心口,他也沒在我面前露出如此模樣。
只有我們初遇之時……
初遇之時……
我瞥了眼四周,一時心頭感慨翻湧。現在,可不就是我們的初遇之時嗎……
一樣的地方,一樣的場景,我卻完全換了心境。
「謝濯。」我站起身,手中術法光芒注入他心脈,令他心脈上光華更甚。
「別死了,我等你起來,斗完這姻緣路上,最後一場。」
第二天,辰時。
我和夏夏換了崗,我住進了五百年前我自己的仙府,夏夏去了山洞。
在我熟門熟路找到自己藏錢的地方,拿了錢要去找人辦事時,夏夏打開了她的陰陽魚。
我眼前,出現了夏夏那邊的畫面。畫面,是山洞的石壁。
「嗯?怎麼了?」我問夏夏。
下一瞬,夏夏一轉眼,目光便落在了面前那人身上——謝濯。
謝濯醒了,他正盯著夏夏的眼睛,他神色淡漠,眼中暗藏寒光,仿佛一眼就透過夏夏的眼睛,看到了這邊的我。
我身形一僵,隨後面色一沉,定了心神,我問夏夏:「他幹什麼?」
夏夏默了一瞬,然後乖乖回答:「我剛來,他就醒了,然後看到我耳朵上的陰陽魚的小點了……」
我明白了,定是謝濯給夏夏施壓,讓她跟我通話的。
「伏九夏……」
謝濯喚了一聲,夏夏的視線猛地高了一截,仿佛是被謝濯的這一聲喚,喚得挺直了背脊。
「過來……」
他這個「過來」,總不能是叫在他面前的夏夏過去,他自然是聽到了夏夏跟我說話,在叫的我過去。
那我能過去嗎?我當然不去啊!我又不傻!
「告訴他,做夢。我很快就能找到謝玄青,然後把一切都扳回正軌。」
說完,我還不忘給夏夏打氣,「你別怕他,就跟他大聲說話,他跟我還有血誓呢,他身體裡的血誓知道,他打了你就是打了我,他不會打你,放心大膽的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