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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

  立刻改口,什麼婦人之仁,明明是最毒女人心!

  真是什麼話都讓他們說了。

  盛清竹現在還記得,那個夸盛如月包容丈夫三從四德的迂腐老頭在看到對方帶著兩個男寵發請帖邀請別人參加她的賞花宴,慶祝喪夫之喜時驟然扭曲的面容就想笑。

  盛如月懶洋洋靠在榻上,笑眯眯道:「這些酸腐書生就活該!我是他們能定義的?」

  「無非就是沒扎到自己身上罷了。」盛清竹格外贊同,並問道:「你可想和我一起上朝出仕?」

  盛如月靠在椅子上沉吟片刻,最後還是笑著搖了搖頭:「罷了,我也沒那麼多野心和能耐,秦舟和廖清如今皆依附於我,有她們,便也足夠了,廖清雖然腦子不好使,但教育還是足夠的,可以去你的書院做先生。」

  盛清竹也知道人各有志,沒有勉強,笑著應了一聲。盛如月盯著她的側臉沉吟許久,最後問:「皇姐今年也有二十七了吧?」

  盛清竹愣了一下,笑道:「怎麼,想催婚?是不是母妃指使你來的?」

  盛如月道:「那你想多了,誰也指使不了我,只是我在想,皇姐大概不會喜歡上什麼人吧?」

  盛清竹一愣,卻是有些遲疑,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遲疑,只是下意識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便含糊道:「……忙得很,哪有功夫想這些?」

  盛如月本來還不當回事,懶洋洋地靠著,聞言驟然緊張起來,坐直身子問道:「可是晉陽侯世子婁熙?」

  盛清竹一愣,不免無語起來:「……我都沒見過他幾面好嗎?」

  盛如月鬆了口氣,喃喃道:「……是了,我真是魔怔了。」

  她想,其實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那就是未來的預言,事實上除了廖家的事之外,幾乎沒幾件是對的上的。

  盛如月在皇帝賜婚廖家那晚,做了一個噩夢。她夢到自己嫁給了廖晨,卻敏銳的意識到丈夫不愛她。可誰的婚姻不是如此,本朝就沒有公主和離的先例,皇帝的孩子太多了,除了太子,他沒有精力去關心到每一個。

  日子就這麼渾渾噩噩地過下去,某天秦家傳來了廖清有孕的消息,她卻察覺到了丈夫的魂不守舍,尤其是在秦舟犯錯被擼去官職後,一向與這個妹夫要好的廖晨竟然拒絕了她幫忙疏通的想法,一反常態的沉默。

  她就是那個時候察覺真相,意識到了秦舟身份,可大環境如此,她不敢也無法鬧出來,就這麼渾渾噩噩一輩子。臨了卻沒想到秦舟和廖晨翻臉了。

  因為盛如月的兒子愛上了秦舟的女兒。

  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悲劇。

  雖然只是一場夢,然而大夢初醒,盛如月卻像是已經活了一輩子一樣疲憊,即使她所處的環境比夢裡更開明,即使皇帝壓根沒那麼多孩子,她仍是不安,尤其是她剛剛才想起來,夢中的盛清竹最終是因為太子被廢,不知道做了什麼惹怒了皇帝死在天牢里的,自盡而亡。

  是啊,真是魔怔了。

  太子是皇帝最寵愛的兒子,怎麼可能被廢?

  她心情大起大落,一時就有些疲憊,跟盛清竹說了一聲,就揮揮手召來兩個男寵,打著哈欠回房了。

  說到底,盛如月還是被夢境影響了,始終都是那個被社會環境壓抑了一輩子三從四德的女人,即使突破了那些迂腐的思想束縛,但也依舊是享樂的心大於野心的。

  盛清竹沒有在意她的異樣,不僅是盛如月死了丈夫很開心,她的心情也很好。這件事看著只是秦舟運氣好,有二公主求情,不僅能保住功名,連科舉這等欺君之罪也能混過去,但對她們來說,尤其是對底層的普通女子來說,卻是一個信號。

  一個只要自己努力,就可以擺脫嫁人生子,一輩子捆在男人身上的信號。

  雖然現在看著不怎麼明顯,但只要有了這個開頭,越來越多的人意識到這一點,不過是時間問題。

  盛清竹對賞花不感興趣,臨走前問了一下同樣不感興趣的阮卿。

  阮卿說實話也不是很感興趣,她這次是衝著秦舟來的,成功確定了秦舟的想法和立場後,這才心滿意足地專心吃席,不過去別人家做客肯定不如自己家自在,因此盛清竹一問,她也毫不猶豫地就應了。

  「珠兒還說要來接我呢,」阮卿上馬車前道:「如今我提前走了,也該叫人去跟他說一聲才是。」

  盛清竹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沒有把盛如月的話放在心上,此刻面對阮卿卻突然多了幾分心虛。她忙道:「太太只管回就是,我叫人去說。」

  阮卿想了想,這倒也是,從百靈死後,提上來的她一直都不太習慣,這回出來也沒帶幾個,賈珠不一定認得,還是讓盛清竹的人留下比較穩妥。

  於是點頭道:「那就麻煩殿下了。」

  盛清竹這會亂的很,也只勉強給她回了個笑,恍恍惚惚地坐上了馬車神遊天外。

  然後就把這事給忘了。

  於是下了任,馬不停蹄風塵僕僕忍飢挨餓的賈珠聽二公主府的下人說阮卿早就走了,當時:「?」

  他本來也不是個多有脾氣的人,聞言也就是嘆了口氣,沒有多想也沒有多問,又悶著頭往回走,誰知還不等他回去換好衣服再照例跟阮卿請安,就迎來了哭的撕心裂肺的寶玉。

  在榮國府住了二十多年的白貓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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