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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鳳池在榻上裹緊被子,看著那燒柴火的爐子,不由道:「怪不得你要生病,住這種地方,病怎麼能好呢。」

  布衾多年冷似鐵,他今日算是知道什麼叫「冷似鐵」了。

  謝相迎也知這地方不利於養病,但他手上沒有銀子,總要再吃些時日的苦。

  成府上的人和周晏在昌平街那麼一鬧,謝相逢是周家小夫郎的消息就滿城傳了起來。

  凌清河知道這件事,氣得發了好幾日的脾氣。

  「他這是什麼意思,先是來撩撥我,再去伺候汪海東,如今搖身一變又成了他周晏的人。這謝相逢是要告訴整個椒蘭郡的人,我先前是自作多情,小題大做麼?」

  凌清河說罷,將桌案上的筆墨紙硯一股腦掃了下去。

  下人們跪了一地,也不敢言語。

  李沐風看了許久,才勸道:「他一個窮書生,丟了成王府這麼個大樹,自然要去另外找一棵,你跟他計較什麼。你擺脫了他,不是件好事麼。」

  「不行,我凌清河不要的人,他們也不能碰。謝相逢是個什麼東西,以為自己是什麼炙手可熱的香餑餑麼……」凌清河想到此處,看了地上跪在最前頭的小廝一眼,道,「找個機會把他綁了,我倒要仔細看看,究竟有什麼本事能讓這麼些人給他撐腰。」

  「是……」

  那小廝說罷,即刻帶著人出了房門。

  李沐風挑了挑眉,沒再說什麼,這事原本也不算是個大事,他不明白為什麼凌清河如此激動。

  .

  家中多了雙筷子,便意味著又多了些開支。

  謝相迎買了宣紙和筆墨,又削了竹子,做了些扇子打算拿到昌平街去賣。

  他的畫技高,文人最喜歡的梅蘭竹菊尤其畫的精妙,空白的扇子落下幾點筆墨,讓那簡單的東西,也多了些雅致風采。

  謝相迎趕在晌午前到了昌平街,借了個攤子將他那些東西擺上。

  人在冷風裡坐了一中午,發現這扇子並沒有什麼銷路,商販們用不上這東西,貴公子們又不稀罕他這無名小卒所畫的扇面。一直等到天將入暮,才有個年輕的男子過來看了看。

  「你這扇子多少錢?」那人問了一句。

  謝相迎說了個數,那人直接往攤上扔了些碎銀子,「我全要了,這些夠麼?」

  「夠了,您住在哪兒我幫您去送。」

  謝相迎今日算是明白這銀子是有多難得了。

  那男子看了謝相迎一眼,道:「把這扇子送去對面的酒樓吧,我家掌柜的想用來裝點客房。」

  「好,您稍等。」

  謝相迎說罷,將所有的扇子包起來,又把攤位還回去,才跟著那人往酒樓去。

  人到後院,那男子看了一眼樓上,道:「你去三樓右手邊最裡面那間,把東西放那兒,等我們掌柜的。我看你這扇面畫的不錯,興許我家掌柜的喜歡,以後就跟你做生意了。」

  「好……」

  謝相迎看了一眼,拎著東西往樓上去。

  那樓梯高的很,謝相迎上到三樓幾乎快轉了向,人站在樓口想了片刻往右去。

  最裡面的房間虛掩著,謝相迎推開門將扇子放在桌上,靜靜等著。等了好一會,發現還沒有人過來。

  眼看天就要黑了,謝相迎往房間外去,望著樓口,突然發現是自己走錯了方向。他快走幾步往對面的房間去,一推開那門,聞到些濃烈的香料味。

  謝相迎用手捂了捂鼻子,發現那榻上躺著個人。

  「掌柜的。」

  那人也不言語,只是躺著。

  這人是睡了,還是病了。

  謝相迎關上門,往近走了幾步,正要去看人睡著沒,忽地發現那榻上之人正是凌琅。

  「凌……」

  謝相迎噤了聲,退後幾步。

  一身玄衣的人就那麼軟軟癱在榻上,胸口處起伏的厲害。散開的領口下,胸膛上的薄汗一眼可見。

  他望著謝相迎,一雙眸濕漉漉地蘊翻湧著濃雲。

  這一向威嚴的人,也有這時候。

  謝相迎的身子滯了滯,只覺喉嚨乾澀異常。在那濃烈的味道再次進入鼻腔後,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定是那成王府的人氣急敗壞,要用這下三濫的手段捉弄他,若不是走錯了房間,這躺在榻上的人就是自己了。

  謝相迎看凌琅這副模樣一時也有些無措,竟然這樣巧,這人也走錯了房間麼。

  他走近幾步,對凌琅道:「我並無惡意,你聽話些,我帶你離開這裡。」

  凌琅緊緊攥著身下已然皺成一團的單子,十分艱難地點了點頭。

  謝相迎見凌琅意識尚且清楚,伸過手去扶人。修長的手落在人胳膊上,謝相迎明顯感覺到身下的人滯了滯。

  「你,給我下了藥……」

  薄唇吐出一句話,凌琅的音聲有些粗重。

  「不是我!我碰巧遇到的。」

  謝相迎蹙了蹙眉,使勁兒將人拉起來,都什麼時候了這小兔崽子居然還懷疑他。

  凌琅比他高些,平日裡看起來身姿高挑的人,靠在身上跟掛了個秤砣一般。

  謝相迎攬著懷裡的人,想把人打橫抱起來。手落在凌琅的腿上腰上,正要用力,突然腳下失了衡,重重落在地上。

  尾骨和後腦勺鑽心的痛,謝相迎沒想到這個抱人的姿勢這麼難,怎麼凌琅以前抱起他那樣簡單,還能走那樣遠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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