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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召道:「聽人說前些日子王丞相聯合幾個老臣上摺子,非要陛下請攝政王回府,想來是對陛下起了疑心。」

  謝家滿門的忠臣良將,謝相迎做太傅那會兒,那股刺棱勁兒雖不得老臣們的喜歡,但所做之事皆是有利於北齊的。他在凌琅幼年時為北齊做了那麼些事,凌琅剛攬大權他就死了,這事擱誰都會多想。加上攝政王近些年直接銷聲匿跡,估摸著這會兒,朝中有不少人都在懷疑,凌琅在暗中已經對攝政王下手了。

  謝尹死了就死了,謝尹手下沒兵更沒權。謝鐮是個死忠的人,造不了反。攝政王不同,幾個舊部下忠心耿耿,加和上長公主那邊往來密切,若是真死了,北齊整個國家得大亂一場。怪不得凌琅來清淨齋的時辰越來越晚了,原來是遇到了難題。

  這謝尹幕後之人也是極為聰明的,弄死了攝政王找個假的來頂替,如此只要攝政王名義上還活著,手底下的人還是會為北齊效忠。

  這麼看,這攝政王往日所做之事雖不得民心,但對江山社稷的貢獻還是無人能替的。用亂臣賊子這幾個字來評價凌傾允是片面的,他殺伐果斷,起碼在亂世中曾為凌琅守住過江山。或許正是因為看到了凌傾允這個人的作用,所以凌琅收兵收權,卻遲遲沒有真正處置這個人。

  就好似淨水林那一次,凌琅要卓螢死,要凌傾允的心腹死,卻在凌傾允真正有危險時現身了。黎昀也正是估計錯了這一點才失了手,他覺得凌琅恨這個獨攬大權的攝政王,必然不會前來搭救,把凌琅想像的太過感情用事。但偏偏凌琅在這種事情上最為是非分明,他恨不得凌傾允即刻就死,但不到時候不會對凌傾允動手。

  凌琅作為一個年少繼位的皇帝,忍耐的能力非常人所能想像。

  謝相迎細細思量著凌琅這些年的所作所為,除了對謝府的懲治有些無端,其餘的都很妥當,他真的那樣在意自己身死麼,在意到寧願寒了謝家的心。

  「殿下還要回謝府嗎?」

  阿召俯身問了一句。整個謝府為了謝尹的死都受到了牽連,太醫令謝省雖未有什麼實質上的處置,但連日裡告病,太醫令的職位算是被架空了。謝將軍直接帶兵去西北,再沒怎麼回來過,盛京里只剩下江未知夫人和謝恆雲了。

  謝相迎搖了搖頭道:「不回去,不是時候。」

  他身上那藥是慢性的,明擺著是要他慢慢病死。那日突然暴斃,只怕與他接連幾天動怒有關。

  之前他總覺得身上這病是凌琅所為,如今卻有些不確定。

  凌琅說人的眼眸是不會說謊的,每每他望向凌琅,總能在凌琅眼眸深處看到歡喜的光。那樣見到一個人的喜悅之情也能裝出來嗎?謝相迎突然有些不確定。

  當年從東偏殿的張念汝再到他所喝的藥藥,這一切知道的都太突然,突然到他的腦子還未來得及思考,心卻已然承受不住。

  他是怨過凌琅,他怨凌琅不肯在卓螢陷入危險時出手相救。可卓螢是攝政王的心腹,凌琅不救,也無可厚非。

  「且躲著吧,咱們關起門來先看陛下怎麼做。」他到要看看若攝政王當真回不來,先跳起來挑事的人是誰,謝相迎想到朝中那幫老臣,又阿召道,「這朝堂上,是不是有個叫汪海東的官員?」

  這個名字凌琅在清淨齋時提過幾句,他從前在朝上沒見過這人,定然是個新人。

  阿召回想了片刻,道:「這人沒什麼出身,之前是沈府的門客,聽說吹的一手好簫便被國舅爺看上了,因其在農稅上的見解頗為稀奇,便得了舉薦。如今是在稅課司吧,做司農,專門管農戶的稅收。」

  「舉薦上來的。」

  謝相迎聽阿召如此言說,眸光轉了一轉。

  這北齊的官員歷來是舉薦上來的,高門子弟始終是高門子弟。底下的人上不來,朝中這幾個家族的勢力便越發固定。若是能想個法子,能多用些忠心的寒門子弟就好了。

  「改日想個辦法把那位汪海東請過來,我瞧瞧,眼下也沒什麼事了,一切照舊吧。」

  「是。」

  阿召會意,即刻出了門,吩咐完兩個守衛不要將今日的事聲張出去,然後轉身去了薈萃樓。

  這三年來勤勤懇懇照顧攝政王府,經歷的大小事宜已經把一個不善言辭的人,變得格外有主見。

  謝相迎重回攝政王府,又得了空閒,這才著手去調查幾個親近的部下與王爺。

  在盛京這幾個王爺里,趙王和攝政王府最為交好。其餘的便是大將軍周旋,長公主府,以及慕府。

  趙王是個圓滑性子,輕易不與人結仇,牆頭草似的四處倒,不是個可靠的人。如此盛京之中可以信賴的,便只有周旋和慕家。

  北齊共有四十八個郡,這其實八座城池囊括的土地不少。

  北方攝政王的勢力大,到南邊便是那默不作聲一心治水的成王殿下在治理。在北齊這麼些年,謝相迎幾乎沒見過這位成王殿下。凌琅向來疑心重,身在興盛閣,能靠著督查院的探子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怎麼從未聽他說過這位成王。此人在南方如此施恩,深得百姓之心,焉知不是在為謀反奠基呢。

  這些個事兒,理了不少日,為了掩人耳目,謝相迎便一直住在密室之中。一日三餐有阿召和卓螢送過來,他置身密室,卓螢和阿召便是他的腿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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