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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相迎晚間沒吃東西,晨起用過一頓合心意的早膳,又見到了心心念念的紅玉,一時心情頗為愉悅。

  紅玉給謝相迎換了藥,一邊洗那染了血的細布,一邊將這三年來發生的事細細道來。

  當年謝相迎突然身死,謝府上下滿府哀痛。按著之前謝相迎曾提過的,若自己有朝一日病死要儘快安葬。第二日屍身入了棺槨,第三日便要下葬。

  誰知第三日凌琅便乘勝而歸,這一去算是踏平了竟勝的蒹葭宮。柴弈死於刀下,竟勝貴族也被一一擒獲。

  人帶著好消息回來,剛入城門便聽到謝相迎身死的消息。

  護送凌琅回北齊的精兵不曾歇息,便圍住了謝府。

  送葬的隊伍剛過太平街,就被凌琅領著人攔下,當即便要開棺驗屍。

  「那,驗了嗎?」

  謝相迎聽的認真,見紅玉停了下來,便問了一句。

  「護送棺槨的是二公子,哪裡敵得過幾千精兵,自然是驗了。後來棺槨便被搶走了,公子身後還不能入土為安,當真是奇恥大辱。」

  紅玉想起當日的場景,不由蹙了蹙眉。她平日在通幽殿是常常見凌琅的,他家公子在時,凌琅眼睛總是帶著笑的。那日不同,騎在馬上的人眸子紅的厲害滴血一般,死死盯著棺材,滿身的戾氣,仿若無間地獄的鬼煞,叫人不寒而慄。

  他冷峻的眉眼辨不出喜悲,薄唇冷冷吐出「開棺」二字。

  斧頭一下下落在棺材上,劈的是謝家的臉面和所有受過謝尹恩惠之人的心。

  站在謝恆雲身側的莫臨泉怒火中燒,正欲動手,便被凌琅身側的侍衛按在地上,只能親眼看著棺槨被打開。

  謝家公子分明已經斷氣,那人卻說著謝尹不曾離去的話,將屍身帶去了通幽殿。

  如此荒謬,卻又真真切切發生在眼前。

  紅玉說罷,抬眸看著謝相迎,問道:「公子,真的是你麼?」

  她的目光恍惚,忍不住落下淚來。她多怕今日發生的事是一場夢,等到一覺醒來,又只剩西偏殿那具華麗冰冷的棺槨。

  一年有春夏秋冬四季,沒有了謝尹,她不知冬日裡要提醒誰添衣。

  「傻丫頭,除了我誰還知道你吃過那發芽的冬薯。」

  謝相迎臉上帶著笑意,儘管已不是同一張臉,可那溫和又明艷的笑意卻一如往昔。

  「公子……」

  紅玉丟了手中的細布,飛身到榻邊。人坐在地上,臉埋進垂落的錦被中,已是泣不成聲。連日來的委屈與思念,皆在不言之中。

  謝相迎的手輕輕拍了拍紅玉的後背。

  原來這世上真的有人為他而落淚。

  手背上多了些涼意,謝相迎看著那落下來又頃刻間破碎的淚,原本帶笑的眼眸多了些疲憊。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

  連載期間好冷,感謝大寶們的留言,我會努力更新的ovo

  第48章 留我一留罷,相迎

  他是個要強的人, 對旁人從來都是滿懷笑意。危難之時,總是一馬當先。

  可是這一次,當真是心力交瘁。

  謝相迎靜靜聽著紅玉的哭聲, 仿佛自己壓抑心中已久的感情也得到了釋放。

  十年一場大夢, 謝相迎這一夢, 近乎十年。他在乎的人沒有護到最後,在乎他的人為他傷心淚流。

  若不是得以重生回來, 他的紅玉又要如何活下去。

  榻邊的人哭聲漸歇,到最後竟是哭睡了過去,想到這人昨日一定是連夜過來的, 謝相迎緩緩起身, 把人扶到了榻上。

  他坐到外室的坐榻邊,趴在矮桌上,看著面前已經熄滅的蠟, 長長嘆了一口氣。

  .

  興盛閣,兩張紙落在桌案之上。

  凌琅看著那畫上發芽的冬薯,沉默良久。

  「陛下,都察院院使來報, 那清淨齋中的細作是乘船而來,在到盛京之前在江陽歇腳數日。那人身側隨從的男子頗為眼熟, 這二人極有可能是東陵王的人。」

  孫良玉在一旁稟告, 凌琅的目光卻依舊落在兩張白紙上。

  「前朝那邊怎麼樣了, 汪海冬的摺子朕已經看過了。」

  前些天管理稅課司的汪海冬提議減收賦稅, 不少人反對。

  孫良玉見凌琅有意模糊那細作的事,也不再執意稟報, 只道:「汪大人人微言輕, 沒什麼人在乎。」

  這些年連年征伐, 用的銀錢米糧居多,此刻減少賦稅,軍中糧餉必然受影響。北齊如日中天,還有要西征北伐的打算,自然不能在此時泄氣。

  凌琅放下手中那兩張紙,又將稅課司汪海的摺子細細看了一遍,道:「這個汪海冬肚子裡有些東西,你們不懂。倘若他在,必然能與朕說道說道。」

  凌琅口中的他是誰,孫良玉心下清楚的很。有謝尹在,這些朝中大事也輪不到他一個小小總管來犯愁。只是人死不能復生,謝尹三年前就過奈何橋了,這會兒是萬萬不能與凌琅說道了。

  手中的摺子被放下,凌琅揉了揉眉頭,吩咐道:「擺駕南靈殿,朕要去一趟清淨齋。」

  「陛下,今日是沈太后為二公主選夫婿的日子,您要過去的。」

  沈太后這些年雖不怎麼理會朝政,名義上還是北齊的太后,這面子不能不給。

  凌琅聞言,頗為淡然道:「把趙王叫過來,讓他去。」

  「趙王,這怎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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